门开了。
程漾和来人打了个照面,但由于来人背着光,她一时看不清楚他的模样,精神紧绷下身体的反应比脑子更快。
在对面的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她右手的三脚架已经下意识地挥了出去。
金属的三脚架撞击在人的手臂上,发出一声闷响。那人竟然也没躲,只是抬手挡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痛哼。
“唔…”
程漾的耳朵动了动,正要挥出第二下的手顿了一下,拿着三脚架的手垂了下来,浑身的力气好像突然间消失殆尽。
“…江止观?”
江止观顾不上手臂的疼痛,在她腿软前及时弯腰接过她握在手里的三脚架,并且揽住她的腰防止两人从楼梯上跌落,低声回道:“是我。”
地下室的铁门大开,刺目的阳光迫不及待地从门缝里涌入,吞噬掉内里望不到边的黑暗。
程漾双手搭在他的脖颈上,终于感觉自己枯竭的精神内里开始回春,充盈的正向精神力刚好给几近虚脱的她充了半格电。
江止观带着她走到门外,让她暂时靠在墙上休息,又不知从哪里拿了瓶水喂到了她的嘴里。
程漾休息片刻,觉得体力恢复了大半,就扶着墙站起身,感受到周围愈发不稳定的气流,心头总萦绕着股挥之不去的坏预感。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傅青川可能快回来了。”
“他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江止观简单地讲了一下来龙去脉,总的来说就是他在醒来后发现程漾不见了,随后报了警,之后一直在配合警察工作。
可就在两三个小时前,他突然看到了天空中遥指山上的某处发着红光,直觉指引他顺着红光来到了这里,结果还真让他找到了失踪的程漾。
“我来时遇见了傅青川,他急匆匆地出了门,我看着他开车往市中心的方向去了,好像是要去处理什么事情。”
程漾垂下眼眸,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什么。
算了算时间,估计是江梦走投无路跳出来咬他,让他不得不回到公司处理舆论。
“这里离市中心远吗?”
“不算近,我开车近一个小时才来到这里。”
假设江止观来的时候傅青川刚走,那么他们有最起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可以在这栋别墅里自由活动。
这是距离傅青川秘密最近的地方,不带点什么东西出去,她总是不甘心的。
程漾回头望了一眼仍旧黑洞洞的地下室,阳光像是被阻挡在外,形成了个诡异的光圈。
“你带手机了吗?”
江止观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有些苦恼道:“带了,但是这里好像接收不到信号,或许是被屏蔽了。”
他进来之后就想要先报警通知警察,可惜的是整栋别墅的信号好像都被屏蔽了,完全没有信号,连求救电话都拨不出去。
“不重要,你打开摄像头,把里面的东西拍下来给我。”
程漾指了指地下室。
她原本想要自己进去,可是腿实在太软,体力严重不支,为了节省时间,还是让胳膊腿齐全的江止观快去快回比较现实。
江止观没有一丝犹豫:“好。”
程漾甚至不用和他解释这么做的原因,他只是无条件地相信她,仅此而已。
过了大概五分钟时间,江止观快步从地下室里走了出来,铁门咣当一声被他关得死死的,就好像在防止什么东西跑出来。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面色凝重道:“我们快走,那些蛇好像不太安分。”
“好。”
临走时他还生怕铁门不够结实,防不住那些活物,用一根立在墙角的高尔夫球杆,死死地卡住了门锁的位置。
他们沿着江止观来时的路线,寻找通往别墅大门的出处。
偌大的别墅有数条走廊相交,猩红的地毯如同染血般刺眼,岔路两旁的红木房间门也完全一模一样,只能凭借墙上挂的画来区分方向,让他们走得很是痛苦。
走得久了,程漾觉得自己眼睛都有点花,她深深地喘了口气,问道:“还有多久才能出去?”
江止观其实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他来时根本没有用那么长时间,也不觉得路很难找,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在指引着他找到了程漾的方位。
在他们第三次看到同一幅画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低垂着头可怜巴巴道:“我们好像迷路了。”
程漾踮起脚,敲了敲江止观的脑门儿。
“笨蛋。”
“我明明记住了…”
她摇摇头:“不怪你,这里本来就很邪门。”
毕竟傅青川专搞歪门邪道,再加上他可以控制负面精神力的能力,为了控制他的“实验品”,让这栋别墅变成只能进不能出的地方,也不算很难。
如果她和江止观能顺利从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