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老五后退一步,望向孙元礼,期待他出面转圜,不料孙元礼面色黑沉,一声不发。
龙老五顿时就作难了:不动手吧,他堂堂筑基后期修士,眼见就要结丹的人了,却被一群军士当街锁拿,他就颜面扫地了,今后还怎么见人?若是动手强行脱身,这就坐实了拒捕的罪名,再加上众目睽睽之下当街劫掠,东平王府能放过他?再说了,他自己脱身不难,这许多岘山龙氏的小辈族人怎么办?总不能弃之不顾吧......
周星辰不耐道:“龙老五,你是要拒捕,还是束手就擒,早些作出决断罢!”
有围观的修士起哄道:“龙前辈岂能受辱于一帮炼气期小辈,换了在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
“就是!”
“龙前辈快作决断吧,想拖到天黑趁乱逃走么?”
“龙前辈不要怂,大胆干!万不可堕了岘山龙氏的数百年声誉!”
......
龙老五一张老脸挂不住,目光阴冷地往周围人群中搜寻,要找出嘲讽他的人,但围观的修士太多,哪里能找出人来。
正在他无法借梯下步之际,杨校尉把手一挥,众军士已把他团团围住。
“且慢!”
远处传出一声怒喝。
杨校尉身子一个哆嗦,情不自禁就退后两步,众军士更是慌忙放开了龙老五,个个垂手而立,显然来人使他们深深惧怕了。
周星辰好奇地望过去。
极远处的人群左右分开,一队人马如同劈波斩浪般缓缓而来。
打头的一人坐在一匹草原马上,一身盔甲,是青州军中上层将领的打扮,鹰钩鼻,深目大嘴,不苟言笑,其身上威势极重。
他身后跟随着十余名青州军军士。
杨校尉赶紧率众迎上前去,单膝跪地,见礼道:“见过徐无过指挥使!”
周星辰心中一跳,暗叫不好:来人是青州军中的卫指挥使。
徐无过!
此人为青州军第九卫指挥使,更兼了一个副都指挥使之职,乃是青州军中排名靠前的几位实权人物之一。
徐无过冷冷的瞅了杨校尉一眼,并不理会他,却勒马缓缓走向周星辰,他也不下马,就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质问道:“你为军中校尉,见了上官,为何不跪?”
一股威压扑面而来。
周星辰挺身直立,傲然答道:“你是青州军中的副都指挥使,我为王府亲军卫中的校尉,互不统属,何来“上官”一说!”
卫指挥使乃是正三品实职,副都指挥使更是从二品高官;而周星辰的骁骑校尉不过五品罢了,还是虚职。双方的品阶相差甚远,徐无过绝对算得上是周星辰的上官。
但王府亲军卫与青州军确实互不统属,更何况周星辰身上还挂着一个“王府二品带刀近卫”的虚职,因此他的狡辩也还说得过去。
杨校尉惧怕徐无过,周星辰可不怕他!
真要计较起来,自然是王府亲军卫更能得到东平王的信任。
徐无过直视着这少年,面无表情。
周星辰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一旁的龙老五不禁惊喜交集:他正进退两难,下不来台的时候,不料竟是青州军中的一名副都指挥使前来解围,虽然对方并不是冲着他来的。
跪在地上的龙真真更是狂喜:这野小子不知死活,竟敢当面顶撞青州军中的大人物!她恨不得周星辰当场与徐无过打起来,心中不断的怂恿:打啊,快些打起来啊......
良久,徐无过冷哼一声,道:“如此胆大无知的少年人,本座倒是多年未见了,就不知你能挺多久!”
说罢,压向周星辰的威势渐渐加重。
周星辰奋力抵挡,小滑溜与朱颜也全力相助,但朱颜很快就被这股威压推得一步一步远离了周星辰。
徐无过见自己的五成威压居然被他扛住,心中也十分惊讶,不觉间就把威压加大到了七成。
他还真不敢一上来就放出全部威压,要知他是金丹初期修为,万一一个不慎把对方弄死了,哪怕他是青州军中实权排名前五的人物,东平王也绝对饶不了他!更何况,这小子背后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血魔剑......
周星辰全身骨骼被巨大的灵力压得咯吱作响,两腿被压弯,几乎就要跪倒在徐无过的马前。
他咬牙刚挺直了,却又被一点点的压弯下去......
龙老五故作镇静,心中却在狂笑不止。
杨校尉还在不远处的地上跪着,抬头担忧地望着周星辰。
贾其蓁望着腰杆被渐渐压弯的周星辰,目光悲愤。
街匪首领孙元礼冷笑不止:叫你在本座面前猖狂!遇上大人物了还不是一般的要服软?
围观的千余名修士鸦雀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