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湖水的潮湿腥臭,泡在水里的皮肤一动就簌簌剥落,露出发白的肌肉纹理。
更可怕的是,那嘴巴还张张合合,“姜屏,姜屏。”
“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是你的同窗,陈寤生啊……”
姜屏像被定住了。
后背死死贴在墙上,面孔霎时吓到灰败。他无处可逃,瑟缩成一团,“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你勒得我好痛啊。”
“脖子都勒断了。”
“我被泡在水里四年,头和身子都泡断了,肠子肺腑也破开肚子挤了出来,好多鱼虾争着吃我的血肉。”
“我好痛啊!好痛啊!”
“姜屏,冒名当上知州开心吗?开心的话,将身子还给我吧……还给我吧……”
焦黑的手臂骨骼攀附上姜屏的身躯。
姜屏彻底崩溃了。
他仰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不!不——!!”
清晨。
鸡鸣破晓天。
还未整理完姜屏罪状的傅如镝,被匆匆赶来的司南敲开房门。
“大人!姜屏疯了!”
傅如镝愕然,“疯了?”
司南点头:“估计昨晚那事儿把他吓惨了吧。他黎明时对着墙壁乱抓乱打,又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嘴里说什么‘对不起,不该盗取你的身份文牒,冒充你成为新科探,求求你别来索命……’哎,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傅如镝怔了怔。
“他真这么说?”
“是啊。”
傅如镝神色一凛,当即便道:“立马调查姜屏三代亲属,回京后找出他当年科举答卷,打听他在哪所书院读书。”
司南抓抓脑袋,“这么多事儿啊。”
傅如镝想想又站起身:“不想做?那随我去拜见水尾圣娘。”
昨晚仍心有余悸,司南登时吓得发颤,头也不回地跑了,“大人!我还是调查姜屏吧!你让司北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