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咱们要是把这玩意运回去,是不是就有电用了?”
“你知道怎样连接?”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所以看两眼得了,走。”
两人迎着风,继续前行。
因为没什么着急的事,骑行并不很快。
野外的道路,甚是空旷。
偶尔能见着废弃的车辆,或散落的行李。
渐渐接近县城中心,道路开始复杂起来。隔上十余步,总有横七竖八的废弃车辆,挡在中间。更有甚者,许多车辆撞在一起,挤成一锅粥,零件崩的到处都是。地面还躺了一些尸骸,残肢断臂,异常惨烈,不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行至一座大桥。
抬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车辆。
桥墩处,有铁皮做的简易围栏。
一半尚站立着,另一半则倒伏在地上,看痕迹,大概是被人撞毁的。桥腰的地方,又有一道围栏。大概是担心有人强行驱车闯卡,围栏后横着几辆体型可观的大机器,如挖土机,压路机之类。
许多撞毁的车辆,已是锈迹斑斑。
围栏上的标语,被雨水侵蚀,已十分模糊。
仔细辨认,尚能猜出一些。
“严防死守,众志成城,全民一心,共克时艰。”
“多储备,少出门,有急事,叫救援。”
“生命重于泰山,疫情就是命令,防控就是责任。”
“……”
在库房营地的时候,常常会有些恍惚。
因为除了生活有些不便利,偶尔会有丧尸来袭,那儿真的像个平静的乡下农村。总体来说,很安逸,让人无法联想到外界的情况。
而一旦离开。
进了镇,入了城。
就像此刻这样,面对无数废弃的车辆,毁坏的围栏,斑驳的标语,凌乱的行李……那种心悸与寂寥交缠的怅惘感觉,就会如潮涌般袭来。
世界毁灭了,已经毁灭许久了。
张文书停下了车,看着大桥,有些怔怔发愣。
陆沉沉支好车,走近问道:“怎么了?”
张文书摇摇头,说道:“没事。”
桥上车辆拥堵,边角还有围栏挡着,自行车已无法通行。
两人不愿其扛着肩头,自缝隙中钻过去,于是,便选择了步行。自行车随便扔边上就行,丧尸对这不感兴趣,不会偷的。
陆沉沉走在前面,张文书跟在后头。
先是沿着桥边走,然后钻入车缝隙中走,接着跃车身,踩着车顶走。最后攀爬上大机器,翻越围栏,往桥另一端走。
如今各地的道路,关隘之处,大抵如此。
自行车已经算十分便捷了。
当真开辆车,在城市里,基本只能圈在一定范围内行驶。不说途中的各种废弃车辆,单单路口桥头设置的这些围栏,就是个麻烦事,凭一两个幸存者,根本无法处理。
想想当年各地,遍处设卡,防止人员流动,一片热闹景象。
似乎没有起太大作用。
本意是好的,起初对于疫情,也确实有效。
但阻挡不了尸变。
到后期基本是遍地开花,围栏这一侧和另一层,都是丧尸。拦着有什么意义,防止两侧丧尸相见,抱在一起,为庆祝占领地球,欢呼胜利,相亲相爱?
反倒给幸存者带来了无尽的麻烦。
那些被丧尸追逐,奔逃到围栏处,再也无法躲避的人,内心大概是崩溃绝望的吧。
当然,这是马后炮。
若是有人能料到事情发展至此,早想出应对方法了。
“老张,有人!”
陆沉沉忽然停住脚步,唤了一声。
张文书一愣,转头四看,却无人影。
陆沉沉伸手,指了指河里:“看,那边,房子。”
张文书自桥上往下看,远些的地方,有个房子……不对,是有个亭子。
桥下是宽阔的河道,岸边则铺的石板路,并砌了白色栏杆。
栏杆有一处缺口,往河内延伸,架了条悬空的木制通道。
通向一条仿古的走廊,走廊尽头则是橙瓦红柱的亭子。
此刻,亭子内,正飘起袅袅炊烟。
虽然不见人影,但既然能生火做饭,那肯定是幸存者无疑。
张文书看了看,啧啧称奇,说道:“这人挺会寻地方,有想法。”
这走廊亭子,是供人休息观赏之所。
夏天待在里面,听水声哗哗,凉风阵阵,确实舒服。
如今通道被人毁坏了一小截,与岸边隔出了少许距离,便使得走廊与亭子孤悬在了河里。这距离并不很长,陆沉沉稍稍跑上几步,便可一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