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就一定要继承侯府吗?”弦月有些不解的看着楚欢颜。
毕竟,天逸国可从来没有女子承袭爵位的先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像他们侯府这种情况,最后难免走向没落。
其实,能留住一个侯府嫡女的名头已经不错了,更何况小姐手中还有这么多家商铺,哪怕不是太子殿下,就算嫁与旁人,以后应该也不会被薄待,比起有一些家族没落的贵女,已经好太多了。
楚欢颜收敛了笑意,认真的看着弦月,“凭什么不呢?”
就因为她是女子,所以哪怕她一手支撑住侯府,上一世也只能费心费力的将爵位送给楚子渊?
就因为她是女子,所以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宁安侯府没落消亡,在这偌大的皇城之中,归于尘土,徒留一个名号吗?
“弦月,或许你会觉得,我这是固执,是执拗,并没有什么意义。有时候我也会想,不过是侯府罢了,在这皇城之中又算得了什么,真的值得拼命去守住吗。甚至可能在外人看来,如果我能嫁给萧瑾之的话,那便是太子妃,甚至日后还有可能是皇后,对比之下,一个小小的侯府更显得无足轻重。”
弦月轻轻点了点头,“小姐,说实话,奴婢也这么想过,所以您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守住侯府呢?”
一开始,她以为小姐只是不想侯府落到世子的手上,觉得世子不配,可是现在,世子都已经死了,自然没了这方面的顾虑,她才发现,小姐说的守住侯府,竟然是她想要继承侯府,不仅包括侯府的钱财,甚至还有爵位。
“因为这是我应得的。”楚欢颜语气凝重又认真,“我是宁安侯府嫡女,这是我的家,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应该继承的。若我是个男子的话,恐怕没有人会问,为什么我要继承侯府,既然如此,那女子为何不行。”
不管是太子妃的身份,又或者是日后可能会有的皇后之尊,这些都不是她一开始就拥有的。
唯独这侯府,自她出生开始,便是她的家。难道就因为她是个女子,所以便连守住自己的家,都要被旁人质疑为何?
这不公平。
上一世,她已经犯过糊涂了,她早就明白,弟弟也好,爱人也罢,唯有牢牢握在自己手中的,才最可靠。
“小姐,所以您才想要揭开当年真相,不仅是为了替侯爷和夫人讨个公道,而且还想要用这件事情……立功?”弦月皱着眉头,“可小姐,您有没有想过,也许就算您不掺和这些事情,太子殿下也会帮您保住侯府呢?”
毕竟太子殿下对小姐的心意,她可都看在眼里。
“这不一样。”楚欢颜摇头开口,“我的确喜欢萧瑾之,也相信他对我的心意,可是我不可能事事都依赖他,既然这是我的目标,那我便要靠自己去达成。比起靠他给予,我更愿意站在他的身侧,去共同做一件大事,哪怕前路艰险,刀山火海。”
弦月怔怔的看着自家小姐,直到这一刻,她才觉得虽然在小姐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可她依旧没有那么了解小姐。
“小姐,那万一……”弦月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楚欢颜了然一笑,“若闯过去了,那我便要我应得的,若没能闯过去,我也不怨,不悔。”
有些决定一旦作了,便不要犹豫徘徊,瞻前顾后。
否则还未到终局,恐怕自己就在心中设想出了无数条死路,那样便什么事都做不成了。
……
“阿嚏!”
翠衡山军营,萧瑾之正坐在桌边查看最新送过来的地形图,突然打了个喷嚏。
一旁的秦离取下披风,“殿下,当心风寒。”
“不必。”萧瑾之摇了摇头,“孤不冷。”
说着,突然又笑了一声,“或许是颜颜在惦记孤了。”
秦离心头无奈,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开始数起来,“殿下,前天夜里您睡不着,说是楚小姐在想您。昨天不小心打翻了茶盏,也说是楚小姐在想您。就连今天早上醒的早,都说定然是楚小姐在惦记您。您要是想楚小姐了就直说,干嘛这么拐弯抹角的。”
“孤自然想她,每时每刻都在想她。”萧瑾之语气悠悠,毫不遮掩的开口。
这模样看的秦离心里面直摇头,殿下现在真是越来越不知收敛了。
“殿下,刘子魁那边今天准备最后发起一轮强攻,给他的期限已经到了,看样子他是打算孤注一掷,这一轮进攻应该十分猛烈。”
萧瑾之看着面前的地形图,“知道了,让他入夜之后再出发,其他的按照我们之前计划好的去安排即可。”
单靠刘子魁强攻,大概率没办法攻下山寨,但人既然被逼到了绝路,那倒是能略微信一信他的孤勇。再加上这几日新勘探出来的路线,今夜是个两面夹击的好机会。
“是,属下明白。”秦离神色严肃了些,点头应声。
“还有,今夜你亲自带队。”萧瑾之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