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每次都是以少胜多!知道敌人管老子叫什么吗?杜太师!”
“还有叫杜疯子!”张铨的嘴动了下,但没有说出声。
见到此状,杜松的亲兵们也放肆着对保定总兵和宣抚总兵笑道:“你们知道吗,杨镐、李如柏进了咱们杜太师的军营,气都不敢大呼,都说咱们杜太师大军有如周亚夫的细柳营!有杜太师在,何怕努尔哈赤不灭!”
杜松更是猖狂,他一顿燥热,附身拍着几个将士的肩膀喝道:“冷不冷?老爷我自小喝西北风长大,一身皮厚肉粗!”本来明军衣着单薄,好些南方士兵更是冻折手足不能动移,而今被杜松的英雄气概所折服,仿佛一身热血震住了所有天地间的寒气,纷纷嚷喝道:“过河!过河!过河!”
杜松哈哈大笑回头喝道:“两位如此瞻前顾后,那就不用和我一起渡河了。你们带着本部兵马在此扎营截杀漏网之鱼,我另让潘宗颜带两千兵马穿越于我和马林路线之间,好做掎角之勢。老爷我自带本部人马渡河剿灭敌人,等我凯旋回来,在杨镐面前,不许和我争功!”随后狂妄策马而去,围绕着他身边的是如雷贯耳的喝彩之声。
“呜呼我大明西路军三万精锐就这样死无葬身之地啊!”赵梦麟跪倒在地,看着天上最后一道晚霞覆没在黑幕中,他双手拍地、磕头顿首、泪滴满面哭道:“杜松哪里知道他遇到的对手是继成吉思汗以来最善战的马上男儿!若是三万大军合兵一处,我西路军还有侥幸获胜的机率,而今分兵部署,只会全军覆没!”
王宣亦叹道:“若是如赵将军所言,努尔哈赤必将全部兵力集中围剿我西路军,本来我们西路军只有三万人马已是寡不敌众,分兵潘宗颜两千骑兵游离西路和北路军之间,留一万多人给我们在浑河南岸,他直率一万来人孤身入险简直就是羊入虎口!若是马林能够赶来合围敌人,或许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听到马林,赵梦麟更是唉道:“若是他的父亲马芳在,就一定与杜松汇合,反歼敌人!可马林就一个懦弱无能的人,怎会在千钧一发之时当机立断,直入虎穴?我只怕不但杜松被歼,还害了潘宗颜性命!”随后他擦了下眼泪,对着王宣说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王将军,我留在这里和杜松军共赴患难,请你率本部回抚顺,为大明保留这些火种!”
王宣摇头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且不说大明军令私自退兵者斩,我也不能让赵将军独死!今日就算赢不了,也要消耗敌人有生力量!”
赵梦麟站了起来,抱着王宣感叹道:“今日能和王将军一起为国尽忠,死在萨尔浒,是我赵某的荣幸!”随后告诉一亲兵,“速速快马回抚顺,告诉杨镐萨尔浒西路军中伏!让其他三路军,尤其东路刘綎大军速速回师!”
亲兵上马正要离开,忽然被赵梦麟叫住,“我还有一个心愿,请你回去告诉我的侄儿赵率教,将来出征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大意!”随后赵梦麟对着一万五千大军喝道:“布偃月阵!”
顿时一万多明军呈弧形配置,形如弯月,赵梦麟和王宣位于月牙内凹的底部。二人孤军在原野上没有布局圆月等防守型阵法,而是摆下偃月阵这种看是雄厚却又凶险的阵法。原来这偃月阵作战时注重攻击侧翼,以厚实的月轮抵挡敌军,月牙内凹处看似薄弱,却包藏凶险,往往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看来二人已经抱着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心态。
话说那喝了烈酒的杜松,更是头脑发热,他跳下战马,赤裸上身手提大刀,带头淌过寒冷刺骨的浑河水。在齐马腹深的河水里,这位露出满身伤疤的悍将,一声笑骂更叫将士们跟着吆喝:“入阵披坚,岂壮夫事?”转眼间,杜松已经到了对岸,哈哈大笑:“赵梦麟和王宣两个孬种就是怕我抢了刘綎的头功才这样故弄玄虚,老爷我把他们留在对岸就是为了耳根清净!”
突走到一半的杜松军听到上游一阵激流,越来越响,就像万马奔腾似的腾空飞蹿而来,岸边的一些明军大声大叫,“不好啊!上游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