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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蛏子(1 / 2)

要找到这些奇货,肯定是去了别人不曾到过的地方。靠近岸边的红树林不知道被踩踏过多少遍了,那女儿肯定是去了离海岸很远的地方,那其中的辛苦肯定要加倍。

万爸的眉头依然没有放松。

万海潮无从解释其中的缘由,只得想办法含糊过去。

她不动声色地问道:“爸,就你在家?大家都吃午饭了没?中午吃什么菜?”

说到午饭,万爸果然就被带偏了,说道:“今天卖河粉的来了,你妈买了一些,刚才我和你妈杀了一只鸭子,鸭子留着晚上吃,用下水跟河粉炒了。大家都吃过了,你的还在锅里盖着,赶紧去吃。”

“哇哦,有河粉。”万海潮既高兴又感到有一点惋惜,高兴的是有河粉,惋惜的是已经炒好了,“炒好了?我刚捡了一点生蚝回来。”

炒河粉是她的最爱,卖河粉的不像其他小商贩天天来或者隔天来,人家爱来不来。他是万海潮一个邻村小学同学的爸爸,他做的河粉比街上买的好吃多了。不过他做生意很随意,高兴就做,不高兴就不做,他所在的村子人口又多,很多时候做出来的河粉,在他们本村就卖完了,很少到文溪村来。想买他的河粉,要么自己上门去,要么就靠运气。

感觉今天她的运气好像不错,样样顺心,好兆头啊。

万海潮虽然不吃生蚝肉,不过用它炒的河粉却是她喜欢的。

万爸听了摇头一笑:“你啊,不吃狗肉,偏喝狗汤粥。快去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你弟弟们早就吃饱出去玩了,你妈也吃饱串门去了,就剩你了。”

他们家不管是天冷还是天热,饭食必定不能吃凉的,凉粉之间的除外,毕竟那些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次。

万海潮用毛巾擦干了双手,进了灶间。

把还温热的河粉端出到餐桌,坐下就大口吃了起来。

万爸是个细致的人,鸭子的下水处理得很干净,没有一点异味,炒过的鸭肠和鸭胗都很爽脆。家里人知道她不爱吃鸭肝,应该是挑出来了,几乎没给她留,看到有一点漏网之鱼,她夹起来尝了尝味,不难吃,粉粉的,还有一点糯。

河粉爽滑又带着一丝柔韧,配着豆芽香葱鸭下水一起炒,可口得很。

她虽然在海里的时候垫过了肚子,不过在那里干了一会儿活,又走了那么长的路回来,也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看到自己喜欢的美食,不由得胃口大开,没一会儿就把一盘还温热的炒河粉消化完了,再喝大半碗丝瓜鸡蛋汤,身上的每个细胞都觉得满足了。

回到正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转过了一点,她转身出来把刚才泡在桶里的脚套洗干净,搭上架子,拿了草帽,准备提蛏子去卖。

当地的海产都有专门的收购商,多数都是一些小商贩。收蛏子的是一个长得又高又壮的中年男人,跟文溪村的村民讲一样的方言。

万海潮小的时候就懵懂懂地感到奇怪,为什么附近的几个村子讲的都是一样的语言,就他们村子不一样。其他村子的同学说话,他们听得懂,但是他们说的话,其他村子的小孩就听不懂。

后来听老人家讲祖宗的那些旧事,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弄明白了。

很多年前,他们村子是从其他地方搬过来的。当时来的就一家人,一个父亲带着几个孩子。所以整个村子的人都姓万,大家同拜一个祠堂,保留着他们原来的语言的同时,和其他村子的人来往通婚,也学了本地的其他方言。

但其他村的人就算不学习他们村子的方言也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所以就一直听不懂,就跟这个时候的国人学英语是一样的道理。

在他们村子,一家人讲两三种语言是很正常的事。

老村也叫文溪村,现在这个文溪村就是照着老村叫的,两个村子隔了有将近一百公里路,万海潮不明白他们的祖宗是怎么找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安家的。两个村子的人一直保持着来往,每过一段时间,新村的人就要回老村去抄行字回来排辈。

收蛏子的那个商贩的老家离他们的老村不远,虽然不同姓,但讲的是一样的语言,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个愿因,他们村的蛏子才一直留给他。

这个叫“肥佬嘉”的商贩在一个大镇里做餐饮生意,主打海鲜特色。那个大镇离这里也有几十公里远,开摩托车要一个多小时,不知道当初这位商贩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相隔这么远,来到这么一个偏僻的村子里,双方的交易已经持续好几年了。

只能说都是奇怪的缘分。

收蛏子有个固定的点,在他们村子前面的一大片树荫下,那里靠近田野,就算是天气最热的时候,也经常有阵阵海风吹上来。每天中午一到,基本大半个村子的人都会到那里乘凉。村里的很多小孩,从小就在那片树荫下爬来爬去,爬着爬着就长大了。

万海潮来到的时候,那位商贩已经到了,正提着一杆秤在忙活。

他那辆粗犷的摩托车旁边排了几个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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