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上初中之后,江若愚的生活也能自理了,还可以住校,等寒暑假来了就接出去外面跟他们一起过。
江若愚不是第一次去父母那里过暑假了,但还是不习惯。
万海潮安安静静地听她讲完,看她心里憋着的那股劲消得差不多了,才说道:“我先去弄点水,把床板擦一擦,一会再聊。”
江若愚马上把手里的盆递过去,“用我这个盆吧。”
万海潮也没客气,接了就去打了一大盆水回来。
木板床闲置了两个月,落了一些灰,万海潮擦了两遍就干净了,让它先晾着,不着急铺草席。
万海潮记得初一的宿舍里好像还留有上学期没带回去的脸盆和塑料桶。
其实初一一班的女生宿舍就在这层楼靠近厕所的那一间,她刚才走过去的时候一心就想着打水了,没留意看,现在回想起来那门应该是关着的
“你的脸盆和桶我都帮你拿过来了。我刚才过去的时候刚好那里有人,现在应该出去了。”江若愚说着,从床底下拉出两个桶和两个盆出来。
两个桶,一个红色,一个蓝色,都有一个同颜色的盖子盖着,那两个脸盆,也是一红一篮。
一个桶里还装着一袋洗衣粉、一块香皂。
万海潮看了看,是她的东西。
一般人的东西没她的多。一般人都是两个桶或者一个桶一个脸盆,再讲究一点的,就两个桶加一个脸盆。
她的东西,每一种的用途都分得很清楚的。
学校经常停水,日常生活就必须存水。
那个红色带盖的桶就是专门存水用来刷牙洗脸以及洗饭盒的。
红色脸盆就是洗头洗脸的。
蓝色的桶用来洗澡洗衣服以及存水洗澡的,蓝色脸盆也是用来洗衣服的。
红色桶不会用来洗衣服,她也不会去拿蓝色桶里的水来刷牙洗脸以及洗饭盒。
那看似多余的两个盖子,在她看来则很必要。
她以前就听村里的哥哥姐姐们说,住校的很多同学会长湿疹,长辈说这是住的地方太潮湿了。
虽然以前那些哥哥姐姐们住的是瓦房,现在他们转到楼房上来了,潮湿的程度会减轻。但潮湿的地方容易得湿疹,这个概念不管对错都已经在她的脑子里刻下了印象。
集体宿舍的空间毕竟有限,宿舍门的后面那个地方少放一张床,除了放两张桌子给学生们放饭盒和口盅之外,剩下地方就摆了很多桶,万海潮不喜欢跟她们抢地方,就买了两个桶盖,打水回来后就盖上盖子移到自己的床底下。
也有一些同学不盖盖子就放床底下的,但这种的万海潮从不让她们放进自己的床底下,就怕把床板弄潮了。
江若愚受她影响,也跟她置办了一样的东西。
报到的第一天,大件的东西会从家里带齐过来,那些小的牙膏牙刷毛巾口杯之类,一般都是到校之后再去购买。
两个人收拾停当之后,就准备出去除了买些日常用品,除此之外还要各打一把宿舍的钥匙。
突然江若愚说道:“我差点忘了,还没晒水呢。今晚学校的饭堂肯定不开火,没热水打。”
两个人各提了两个桶去打水,然后放上围栏的水泥台子有太阳晒到的地方。
这是她们以前经常干的事。
如果想洗热水澡,就算学校饭堂有开水,也要排很长的队,有时候也不一定能打到。
集体宿舍的生活有很多琐事都比较花费时间,所以学生就自己想办法,晒水就是其中之一。
出了校门,走下了几级阶梯,刚走上操场边沿的跑道,江若愚突然想起了什么,摸遍了身上的口袋,无奈地说道:“我忘记带我家里的那把钥匙出来了,我弟的那把丢了,要我给他配一把,你等一下,我回宿舍拿。”
看万海潮点了一下头,江若愚转身飞奔回去。
这时候的阳光还是挺晒的,万海潮就找了一个遮阴的地方——操场旁边一棵大榕树下。
他们学校的操场在校园外,离学校大门口不远处,是平时出操、打排球和踢足球的地方。整个操场是个长方形,长的两边一面靠山,另外一面旁边种了好几棵榕树,都有不少年头了,树干一个人抱不过来,巨大的树冠下面是清凉的世界。
万海潮站定了,才发现她前面的那棵榕树下有人。
几个年龄跟她差不多的少年在那里说说笑笑的,万海潮看到有两个面熟的,名字暂时没想起来。他们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一只黄毛大狗。
一万海潮仔细看了一眼那狗,见它没有朝这边走动的趋势,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谁让她怕狗呢,就算再重生两次也改变不了的那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