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闻雁又去了浮华楼。
自从杏楼不大欢迎薛赫后,学赫便开始混迹浮华楼。
然而浮华楼与杏楼虽是齐名,性质性质与面相的人群却大有不同。
杏楼多少文人墨客,浮华楼却多达官贵人,隐蔽性自然更好。
高闻雁是走了后门的,自然不会和薛赫遇上。
楚序说很快了,且让她再等等。
今日阳光正好,适合赏秋。
高闻雁带着幂离,随他漫步在相府。虽然高闻雁也算是相府的常客了,这般悠闲地游览相府却是
正午,他们返回用膳,高闻雁远远瞧见一棵树,虽是枯枝,却与其他的大为不同。
那树下设了品茗的专位,想来楚序没少去。
如此精心呵护的树,想来名贵,
于是她问:“那是什么树?”
楚序微微一顿,神色忽然变得柔和起来。
“是一树杏。”
杏。
什么含义再清楚不过了。
高闻雁微微红了耳朵,道:“等到春日一定很美。”
“是,美不胜收。”
他带着高闻雁朝那杏树走去,边走边道:“往年杏开时,我每日都在这坐上一会儿。”
虽然是无望的等待,可他仍是坐过了年年岁岁。
“到书房用膳吧。”
走进书房,笔墨的味道便迎面扑来,夹杂着空气中的檀香。
桌案上除了奏折,还放着楚序的书法。
临的王羲之的字,没有写完,留下了一大片空白。
看高闻雁端详着自己的字,楚序还有些不好意思,走来将纸匆匆卷起。
“怎还不让看了?”
“这幅是
“我看着就挺好的呀。”
可是楚序不搭理她,只问:“今日炖的是药膳鸡,女郎可喜欢吃?”
高闻雁今日会留下用膳纯属临时起兴,自然不会再去挑嘴。
她点点头,道:“自然。你的旧疾可是又复发了?”
“已无大碍了。”
楚序推开窗户,阳光下,他的发丝微微泛着银光。
“你的发色越来越浅了。”
他却无所谓道:“迟早会满头白发,为何不能是现在呢?”
先前高闻雁总以为他发色变浅是因为阳光猛烈,可自秋猎一伤后,即使不站在阳光下,都能看出发色的变化。
听闻连圣上都注意到了,频频嘱咐楚序保重身体。
高闻雁挑起他的一缕发丝,仔细看着。
却听楚序问:“是不是很丑?”
她睁大了眼瞧他,忽然笑了出来。
“你怎会问这种问题?丞相一直有一副好皮囊,丞相不知?”
自然是知道的,否则无论初见,还是再相遇,高闻雁都不会多打量他几眼。
也正是如此,楚序才忽然在意起了这身外之物。
如果这张脸能让她多留意几分,那也是不错的。
所以,当发现发色逐渐变浅后,楚序是有过低落的。
然而高闻雁眼里满是笑意,哪有半分嫌弃模样?
她道:“丞相玉树临风,发色再浅,也只是再添风华。”
楚序微微诧道:“我从前怎么不知,原来女郎也是一个会说好话的。”
“嗯,我是擅长夸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