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
他话还没说全,手中忽然一热,竟是被她塞了个什么东西。
高闻雁手快,走得也快。
她擦肩而过时,状似不经意道:“哎呀,渴死了。”
“丞相快来泡茶呀。”
楚序低头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茶罐,被她握得久了,现下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那玩意小巧而精致,顶部刻着一个小小的“杏”字。
出自哪里自然不言而喻了。
他怔了半晌,嘴角才缓缓地蔓延起笑意。
上次不欢而散的阴郁顿时一扫而空。
“也就你这么使唤我了。”
他坐下,开始烧水,烹茶。
高闻雁则坐在对面,支着头看他细长的手指,熟稔地摆弄着茶具。
茶汤颜色浓厚,衬得他的手愈发白净。
“小心烫。”
高闻雁便端着茶杯,偷偷观察他的神色。
楚序是懂品茗的,他喝得不急不慢,却每一口都有讲究。
待他一整套流程走完,高闻雁才从他眼中看见愉悦。
那他就是喜欢的吧。
高闻雁为此很是高兴。
楚序瞧了她一眼,不禁偷偷抿嘴低笑。
“女郎,用茶吧。”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端着茶杯大半天了。
“哦,是。”
高闻雁学着他的样子,小口地喝着。
然而她只觉没什么稀奇的,不就是寻常茶吗?
她皱眉,将茶杯举远了,奇怪地看了几眼茶汤。
于是楚序便知道了,这茶亦不对她的口味。
看来她果真对味道浓郁的茶没有感觉。
两人就茶不痛不痒地聊了几个来回,兜兜转转,楚序又将话题绕回了中秋宴。
“女郎那日英勇过人,本该因护驾有功获得赏赐的。想来是圣上最近颇为烦心,一来二去,就给忘了。”
高闻雁以为他想安慰自己。
她豁达道:“赏赐也就那般,不要也罢。”
话音已落,楚序却看着翻滚的茶叶,沉默了半晌。
于是高闻雁也看了过去。
那茶叶在水中来去自如,看似自由洒脱、无拘无束。
然而,事实却是在被无情地烹煮着。
在沉默间,高闻雁忽然意识到,其实楚序的本意,不在安慰,而是试探!
他心中必是有了猜测,而这是
关于自己究竟有没有识破那一剑!
若高闻雁继续沉默下去,则是给了他明确的答案。
于是她主动提起:“是了,上次匆忙,都未曾问问丞相。”
他倏然抬眸,深深的眼色看得高闻雁心中发虚,但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那一剑,丞相使得果真出彩。”
“我都不知道,原来丞相竟然是左撇子。”
高闻雁卖力地演绎着她应有的反应。
果然,楚序低下眸子,敛住了所有情绪,叫高闻雁看不真切。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开口才发现声音干涩。
“只有使剑是左手罢了。”
难怪。
高闻雁平日见他向来是用右手的,包括当初射出的那一箭。
而后来,她也见过楚序的剑术,还以为是因为他旧疾在身,才会如此平庸。
原来一切都是他刻意做的掩盖。
左手的剑术,才是他的看家本领,才配得上那凌云的一箭。
“走,出去打一架。”
楚序微笑着给她倒了杯茶,缓缓摇头。
“女郎且饶过我罢。”
持续感冒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