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三岁的那两年,正是高闻雁最痴迷剑术的时候。
彼时她自诩天赋过人,经常喜欢自创一些华丽的招式。
那些招式复杂且难学,却叫人看了眼缭乱,连连称好。
唯有高闻溪不赞同,说这招式迟早会限制住她自己,可高闻雁也全当耳边风。
后来,随着剑术的增进,高闻雁也悟了些道理,不再使这些华丽的招式。
现下,她终于想起来了,这确实是自己当时的风格不错。
然而,高闻雁百思不得其解。
这为什么会和楚序扯上关系?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她隐隐地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大哥!我可曾去过扬州?”
高闻溪奇怪地看她一眼。
这种事,连她自己都不记得,高闻溪又怎么会记得。
于是高闻雁又跑去问高夫人。
高夫人刚准备歇下,被高闻雁抓了起来,一脸不悦。
“何事非得现在说?”
“娘,我可曾去过扬州?”
“就为了这事?”
高夫人没好气地昵了她一眼。
“自然是去过的。”
这孩子大晚上不睡觉,在这一惊一乍个什么?
“可记得是哪一年?”
高夫人摆摆手,不耐烦道:“我哪记得那么多。”
“别耽搁我睡觉。”
说完,就不留情地把她赶走了。
倒是高闻庭从杏楼回来,见高闻雁蔫巴巴的,问了她一句。
岂料他听完,点了点头,淡淡道:“我记得呀。”
“那年我们本应路过扬州,岂料我起了疹子,就在扬州歇下了。”
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高闻雁不免急切地问:“所以是哪一年?”
高闻庭算了算,道:“十一年前吧。”
末了,他又道:“约莫是春季。”
“我记得那年杏开得颇好,可惜我起了疹子,郎中不让我靠近。”
高闻雁蓦地睁大了眼睛,如果她还还不明白过来,那她就委实过于迟钝了。
十一年前,扬州城,杏。
于是高闻雁失眠了。
在识破一个人的心意后,她却不争气地难以入眠。
她不断回忆着楚序说过的话,甚至连他当时说这话的神情,都记得一清二楚。
“其实我早就找到她了。”
“是,臣有一个苦寻已久的人。”
脑中又响起了他清冽的声音。
在四下无人的夜里,她忽然红了脸。
楚序藏在心里的人,原来是自己啊。
那年的扬州城,自己究竟是如何与他相遇的?
高闻雁连自己是否去过扬州都不记得,更别提这些细节了。
可又如何呢?
正如楚序所说,他们分明是不该有交集的人。
所以上一世,才应该是二人该有的距离。
东方既白,高闻雁幽幽地叹了口气。
既然睡不着,她干脆起身练习枪法。
初秋的清晨总是充满凉意。
她扎着马步,虽只着了薄衫,但好歹是个练家子,没一会儿功夫就暖和起来了。
高闻庭起床时,她已练了大半个时辰。
他看不懂,为何高闻雁面容憔悴,却又如此精神抖擞。
“你起来啦?”
忽略高闻雁的招呼,他跟活见鬼似的,匆匆绕过她,溜走了。
高闻雁也不计较,继续专心练着招式。
高将军还没下早朝,必是因为昨日中秋宴的事仍在复盘。
她本是要等高将军的,结果等到了行色匆匆的高闻溪。
“大哥,你怎先回来了?”
“圣上只留了昨日在场的个别官员问话。”
他昨日早早离开了,自然不在名单里。
高将军亲自击退的刺客,而楚序贵为丞相,这两人必逃不了参与审问。
既然如此事不关己,为何高闻溪还板着一张脸?
“可是出什么事了?”
“王永找我了。”
“什么?”
高闻雁不免震惊,接着咬牙切齿道:“他找你作甚?”
说到这个,高闻溪就颇为头疼。
“说是高家即将有难。”
此话一出,高闻雁的脸色立刻冷到了极点。
“怎一个个都这般消息灵通。”
楚序用这理由自救就算了,好歹是没害过高家。
他王永凭什么也玩这一出?
走去将房门掩上,她低声问:“他这是何意?”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