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闻雁虽杀出重围,但仍不可避免地受了伤。
不熟地形,被追上是迟早的事,于是她果断地弃了马。
马被高闻雁刺了一剑,发出一声长鸣,发了疯似的往前跑,她则朝另一个方向跑开。
她专门了挑了树丛茂密的地方走,料想这般荒芜,那些山匪应该没涉足过。
然而越偏僻,说明也越危险。
稀奇的是,高闻雁竟然在深山里找到了一个破旧的小木屋,并暂且住了进去。
开门时,一条蛇盘踞在一具白骨上,正朝她吐信子。
她打量那白骨,应当死了很长时间,白骨皑皑,只剩下白的头发和胡子。
这条蛇生的粗壮,只怕过去一直在吃这人的血肉,现在俨然将这房子当自己的窝了。
看高闻雁没有离开,那蛇做出攻击的姿势,却被高闻雁直接刺穿了七寸,挣扎几下,不动了。
这房子乍一看不起眼,进来才发现有木梯通到屋顶,向下可以看到山路的情况。
那些山匪日日巡山,连山路都派了人驻守。如此大动干戈,高闻雁更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们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好在她跑走得及时,后来的一批人,个个背上了弓箭,纵她有三头六臂,也能插翅难飞。
如此锲而不舍,惠源郡太守给他们的好处必是很丰厚了。
临行前,高闻溪曾告诉她,张新宏这个人阴险狡诈,自卑又记仇,需要小心谨慎一些。
然后他又说起一段往事,原来是高将军曾得罪过张新宏。
那年,东南起了战事,高将军领命去镇压,需借道惠源郡,因事出紧急,并未事前打招呼。
结果好说歹说,城门就是迟迟不开,高将军一怒之下,叫底下的兵用绳索爬上城墙,带着一群人马硬生生地闯了进去。
张太守匆匆赶来,还未开口推脱,便被高将军当众数落了一顿,颜面尽失。
高闻雁本还不确定那小周是太守派来的,看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便知道张太守这是破罐子破摔,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应付了。
也是,毕竟他和这些山匪可是一窝的。
然而,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楚序竟然也出现在历山,不仅带了人来剿匪,还最先找到了她。
楚序推门而入,发现房内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具白骨,大量的血迹,和些许她生活过的痕迹。
还未来得及细想那血迹,楚序忽感一凉,利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女郎这是何意?”
他明亮的眸光忽然间碎裂开来。
高闻雁从暗处走出,挑眉道:“该问丞相才是。”
她微微凑近,声音愈发冰冷:“丞相处心积虑,想要我的信任,究竟为何?”
“丞相不在京城,出现在这,又是为何?”
承霜寒光依旧,只是挥向了旧主。
“你要杀我?”
他依旧冷静,冷静得让高闻雁有一瞬的动摇,以为是自己猜错了。
“我想要女郎的信任,有错吗?”
“想要亲近女郎,便该死吗?”
他侧过头去看高闻雁,颈间瞬间被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女郎为何就不信,我对高家毫无恶意,对你更是如此。”
高闻雁心中的愤怒仍未平息,她咬牙切齿道:“用欺骗换来的信任,也叫毫无恶意吗?”
“若不是今日看到你的暗卫现身,我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她嘲讽道:“是我忘了,相爷素来善用自导自演这一套。”
楚序微微勾起嘴角,轻描淡写道:“啊,被发现了呀。”
楚序在乌刺山遇刺那日,高闻雁仔细留意过地上的打斗痕迹,其中一样兵器留下的印记十分奇特,于是高闻雁便记了下来。
今日,楚序带人来营救,他其中一个影卫用的兵器形状奇特,与那日留下的痕迹正好吻合。
“不错,是我。”他笑起来,“可倘若我说,我之所以要女郎的信任,是为了保护女郎,保护高家,女郎信吗?”
高闻雁觉得他真奇怪,他哪里还有信用可言,竟还有脸皮问她信与不信。
但涉及高家,她还是想听一听,于是示意他接着说。
“确有人意欲谋害高家。”
“何人?”
“我若知道便可以自行处理了,何苦来招惹女郎。”
“那你又怎么知道有人要害高家?”
楚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接着道:“自是有线人告诉我的。”
“何人?”
“你这是要把我老底都揭了啊。”
“我不认为丞相现在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处境。”
楚序叹了口气,道:“女郎为何不信呢?”
眨眼间,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