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零三天,苏倾倾的脚已经没了知觉,凉鞋磨得脚上都是血泡。
她语言不通,身上也没有本国的货币,还时不时会被枪声吓到。她只能一直走一直走,不能停留。
好在这个地方天气热,不用御寒,饿了就要点吃的。
伸手接过别人的施舍时,苏倾倾感觉自己和乞丐没什么两样。
也确实像乞丐,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甚至还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头发几乎就没有干过,贴着头皮,又痒又闷。
“今天返航了,真特么得劲。”
“出来两个月了,想媳妇了吧?”
“想得狠呢,你不想?忘了你没有。”
苏倾倾瞳孔陡然放大,寻声找人。
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和同伴勾着肩,说说笑笑的从苏倾倾身边走过去。
苏倾倾大脑来不及思考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扑过去抓住其中一个人的胳膊。
那人回头,皱着眉打量苏倾倾。
苏倾倾赶忙放手,这人看着不凶,可胳膊如钢板。
她怕挨揍。
“你们是回中国吗?”
两个人吃惊于在此处还可以见到同胞,相视后再次打量苏倾倾。
……
苏倾倾被二人带上船,踏上了回国的征途。
海面上不平静,船也跟着晃得厉害。
苏倾倾吐的昏天黑地,船舱里也慢慢暗了下来。
远处海天一色,夕阳落水。
“铛铛铛”
有人敲舱门,苏倾倾犹如惊弓之鸟缩起身体。
那个小个子男人笑着进来,给了苏倾倾一点吃的。
苏倾倾看着他,直到他出去把门关上,才放松了紧缩的身体。
甚至她连谢谢都没说。
小个子出去之后去了甲板,把另一份餐食给同伴,说:“这小姑娘看着不对劲啊。”
那个同伴问:“怎么了?”
小个子男人摇摇头,“倒也没什么,就是她从上了船就一句话也不说。刚才我给她送饭,她好像特别害怕。”
那个同伴往苏倾倾的船舱里瞅了一眼,“应该是遇见什么事了吧。我们能帮的就尽力帮,她要是害怕,以后的饭就放门口别进她屋。”
小个子点点头,“也对,我没想到这方面。”
晚上,苏倾倾被一阵风浪声惊醒。再也睡不着,眼睛涩的发疼。
看了一圈屋内,没有水。
苏倾倾起身去门口,打开舱门,“啊”惊叫一声。
坐在地上睡着的男人被惊醒。
“你怎么出来了?”
苏倾倾捂着胸口后退,眼神里都是警惕。
男人说:“你要什么你说,我去给你拿。”
船上不只有他们三个人,其他的人本就对他俩带人上船不满。
苏倾倾又是个女孩,还是个长得好看的女孩,男人实在不放心,晚上才守着她门口。
苏倾倾沉默了许久,确定男人没有别的用意,才说:“我想喝水。”
男人只说了一个“好”,然后把船舱门关上。
舱内瞬间漆黑一片,苏倾倾傻傻的站着,听着外面渐远的脚步声。
之后,脚步声消失了一会儿,然后由远及近。
“铛铛”
男人把手放在门口,说:“你自己拿吧,不够再管我要。”
苏倾倾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开了一条缝,拿了一瓶水进来。
然后把门栓上。
男人还在外面,苏倾倾感受得到。那属于陌生人的呼吸。
许是外面的男人知道苏倾倾此时的窘迫,隔着门板说:“你好好休息,我在外面。船上的人太杂,我在这他们不敢乱来。”
苏倾倾握着瓶装水,颤颤的说了声谢谢。
她声音太小,门外没人回应她。她根本不知道门外的男人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谢谢’。
船在海上飘了半个月,终于靠岸。
上岸后,苏倾倾看着到处都是汉字,才得以心安。
苏倾倾没回江城,也没回东城。她就在广州找了工作留下了。
那个送她回来的那个人,把她安顿到他亲戚的茶点店里。
苏倾倾也乐得其所。
她也没想再回去,她没有办法去面对纪成龙。
她还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甘小念。
每天就在这家茶餐厅里帮忙打打杂,付雨同把她留在这,应该说明店家是不错的人。
苏倾倾晚上回到餐厅上面的休息室睡觉。
街道上时不时有车辆经过,灯光晃过,屋里亮如白昼,然后转瞬变黑。
苏倾倾坐起来拿起床头的水杯,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