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媪舔了舔嘴唇,哑声道:“圣女当真会放老奴一命?”
“那是自然,”半月一脸平静,“说到底与我有仇的是麻姑,你不过听命行事的老杂碎,我还不至于恨毒了你,非要杀了你。”
蔡媪深吸一口气,一副豁出去的模样,“那好,圣女想知道什么尽管来问,只要是老奴知道的,老奴定如实告知。”
“痛快,我就喜欢和你这种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打交道,”半月放下茶杯,脸色变得庄重,“我问你,当年老妖怪和麻姑送我娘去中原,除了我娘之外,还有几人?”
对于半月开口就问娘亲的事情蔡媪脸上没有一丝意外,她只是垂眸回想了许久,才开口答道,“不算苗姑我等,加上你娘一共有12名教中女子被送往中原。”
半月马上追问:“那为何好端端的要送我娘她们去中原?”
蔡媪这次没有犹豫多久,马上回答道:“其他女子不知,可圣女你娘会被送去中原大多全是因为麻姑,那时麻姑一直看你娘极其不顺眼,可你身份特殊她不能直接动手杀死你娘,这才撺掇教主将你娘送去了中原。”
“你说的这些我已经知道了,”半月冷声道,“我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麻姑和老妖怪一个苗疆之人,若实在留不得我娘,直接动手杀了我娘就是,为何非要将我娘送去千里之外的中原送死呢?”
这不是阴谋还能是什么。
蔡媪摇摇头:“圣女你想多了,你那时年岁小,可能记事记不大清,其实那几年,教主一直不停的将调教好的女子送往中原,你娘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并没什么特殊的。”
半月拧眉,小脸上写着不信。
蔡媪继续道:“圣女不知,其实教主本是中原人氏,他本家姓方,原是中原赫赫有名的名门世家,后来因为贪墨全族被判了秋后问斩,教主有幸逃脱,后来不知怎么才躲到了境外苗疆。”
“我就说呢,”半月喃喃道,“老妖怪拢了那么多金银珠宝,为何还要像条哈巴狗一样去笼络李临清,合着是想回中原重振门庭呢。”
“不错,除了教主最在意的神蛊外,他其实一直想回到中原,”蔡媪点头道,“早年间他蛊术还不精时,会四处搜罗美貌女子,用蛊虫控制她们,让她们学习媚术,学成之后就会送她们去中原各地,一是替他笼络达官贵人,二是替他打探消息,后来此举没法助他回中原,他才消停了下来。”
“所以我娘是被送去中原,伺候那些臭男人的?”
“不错,原是没有你娘的,可麻姑与你娘不对付,这才把你娘也带上了。”
“这也不对,我小时候伺候我的老媪说过,我娘虽是看上去年轻貌美,可生我的时候其实已经二十六七了,被带走的时候我八岁,她已经三十多了,还没修习过媚术……”
蔡媪叹了口气:“圣女,这天下并非所有男子都喜欢年轻女子,且你娘也与其她女子不同,她极其聪慧,又精通算学和异邦文,也是因此,麻姑才与她处处不对付的。”
半月抚上小脸,打心里觉得蔡媪说得没错,娘亲好像生得比自己还要美上三分,又如此的聪慧,如此的一个女子,就算已经不再年轻了,确实也能让不少男子垂涎不已。
“那我娘被你送到中原何处?”
“上京城外的一处庄子里。”
“所见的是什么人?”半月马上追问。
蔡媪叹息着摇摇头,道:“对不住了圣女,我只知道她们要伺候的是一群贵人,究竟是什么人,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京中贵人向来是看不上我们苗疆人氏,叫你娘她们去伺候,不过也是图个新奇而已。”
这话听着倒是诚恳,半月缓了许久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却又不怎么敢问的话。
“我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蔡媪想了想,回答道:“那天夜里起了大火,等大火扑灭后,你娘和另外十一个女子已经被烧死了。”
“那我娘的玉身是你们收敛的?”
“是。”
“麻姑说当时我娘的尸身已经不完整了,可是真的?”
“也不能说是不完整了,可确实被烧得面目全非,不好辩认了。”
半月眼睛一眯,将蔡媪上下打量了一遍,随后冷声道:“你好大的狗胆,都死到临头了还有胆子骗我。”
蔡媪脸色一变,急道:“我没有,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秘辛,都到了这一步,我又何苦欺骗圣女。”
“还说没骗你,前年我收到了一封无名信件,信上说我娘是被人一掌震断心脉而死,”半月怒道,“麻姑临死前也说了,我娘手脚尽断,是被人乱剑捅死,而现在,你居然说我娘是被烧死的,你们,究竟是谁在撒谎?”
老妖婆虽然有故意激她的嫌疑,可那个无名人也说她娘亲是被人一掌拍死的,这两人都不可信,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了,那就她娘亲肯定是死于非命的。
“老奴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