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盛大厦外,张若愚叼着烟,眯眼眺望远处。
他出了总裁室没直接入职,而是给龙飞打了个电话,让他先拿两百张通行票过来。
龙飞也没多问,按照张若愚的要求赶制了两百张,又怕路上堵车,骑着小电驴就过来了。
车水马龙的商务区,只见龙飞带着头盔,斜跨了一个公事包,满头大汗地穿梭在人群中。
因皮肤黝黑,身材矮小,加上斜背包的造型,整个人洋溢着上世纪末打工仔的气质。
呲溜!
小电驴一个滑铲,停在了张若愚面前。
“你让我多等了半小时。”张若愚冷冷扫了龙飞一眼。 “这要搁战场上延误战机,我非把你毙了!”
龙飞赶紧跳下车,把公事包递给有点急眼的张若愚,解释道: “哥,是我判断失误,但我真没想到骑电瓶车也他妈能这么堵,早知道开直升机过来了!”
“行了。”张若愚接过沉甸甸的黑皮包,拿手掂量了下。 “数目没错吧?”
“没,我一张张数的,两百零八张,一张不少。”龙飞说罢,表情有些古怪道。 “就是这通行票颜色明黄,字体狂草,看起来有点像上坟烧的符纸。”
“那不刚好应景了?”张若愚停下了打开公事包查数的动作。
“哥,你这么着急要这两百张通行票,是亲戚朋友找你帮忙吧?”龙飞问道。
“不是。”张若愚淡淡摇头,掐灭了烟屁股。 “我一会就要正式踏入商界了,琢磨着初来乍到,总得给同事们送点见面礼。可思来想去,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贵重礼物,索性让他们看场免费的烟花秀——”
“对了,追悼会上安排烟花展了吗?一炮一千的那种。”
“没啊,这么压抑悲痛的气氛,放什么烟花啊。”龙飞有点尴尬。
“跟滨海打声招呼,就说张将军生前最爱看烟花。”张若愚轻描淡写道。
“理由我都帮你想好了,张将军是烽火硝烟中闯过来的,看烟花,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这个国度之所以和平,是因为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总有人在枪林弹雨中倒下,在光与火的世界眺望东方。”
“他们是孤勇者,是逆行者。”
“看不到烟花,张将军死不瞑目。”
张若愚丢下这番话,刷卡走进了君盛大厦。
龙飞杵在原地愣了神。
直至张若愚走远,他才吐出口浊气,面色凝重地抬起手,敬了个军礼。
或许,头儿真的需要休息了。
君盛集团作为滨海王牌企业,领域涉猎极广,员工三万余人,就连餐饮部都有近两百人,绝对是一头商业独角兽。
像这种人事关系极复杂的企业,张若愚直接空降当领导,会招来多少闲言碎语?
他得拿出点诚意。
咚咚。
张若愚一把推开餐饮部休息室大门,乌泱泱的员工全在埋头吃饭。
这才上午十点半,在别的行业吃饭太早,但在餐饮行业就是准点了。
张若愚挎着包进来,却没人搭理他,和预想中的夹道欢迎天差地别。
被冷落的张若愚有点生气,猛地咳了一嗓子。
这时,员工们才注意到他。而且一看模样,跟刚才人事部拿来的厨师长档案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员工们纷纷起立,欢迎这位新领导。
张若愚微微抬手,摆出一副常年在领导班子工作的嘴脸: “大家把手里的饭碗放一放。”
员工们还算给面子,放下了碗筷,保持肃静听新领导讲话。
“我叫张若愚,韩总亲自聘请的厨
师长。”
“虽说在公司,我是掌管你们生杀大权的领导,但我希望你们可以和我做朋友。”
张若愚打开黑皮包,掏出一叠跟镇鬼符一样的通行票: “初次见面,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但考虑到大家都是搞饮食行业的,我自作主张,托关系找北莽军要了一些通行票。”
“回头咱们组队去送张将军最后一程,顺道吃一顿北莽军的席,看能不能学习一些先进的烹饪理论回来。”
休息室彻底炸锅了。
张向北的国民度比那些顶流明星还要夸张,尤其是在滨海,身为本地人的他,更是备受推崇与敬仰。
参加张将军追悼会的通行票,早已成为千金难求的宝贝。
这位新来的厨师长伸手就掏出那一打明黄色的玩意,那真是通行票?
有人提出了质疑。
“厨师长,我老表就在滨海军区服役,他今天早上还跟我说整个滨海才拿到二十五张票,您这一打估摸着都快两百张了——”一名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员工迟疑道。 “这真是参加张将军追悼会的通行票吗?看起来像上坟烧的…”
语气中充满了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