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倾澜小小地翻了个白眼,尽管如此,这表情还是与他平日里温润的样子十分割裂:
“我怎么感觉你在憋着坏?”
“在边关待几年怎么还多疑起来了,说正事,我查到沈潇最近在搞什么小动作了,把手伸到国子监去了,想来是冲着来年春闱动的手”
谢倾澜冷哼一声:“野心还不小,还没登帝位就开始琢磨上给自己挑走狗了!”
沈肃清挑挑眉:“他千不该万不该动了学子的念头”
“所以你准备如何做?半个月了,我差点都忘了因为什么回来的,这样一来更不能急着将方家与沈渝勾结的罪证交上去,否则连与沈潇制衡的人都没有,只能你亲自上了”
说着谢倾澜微微向沈肃清的方向倾了倾身子,压低了声音道:
“若是他知道你根本无心皇位岂不是要气得晕过去?”
沈肃清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与皇兄说过多次了,也早已远离朝堂,皇兄虽依然将部分朝政交托我手,但其实也是指望我能在历练沈潇过程中为他兜底,想要将他培养成能够接替大统的储君,奈何他总是患得患失”
“也不怪他”谢倾澜毫不介意为这个一直看不惯的皇子说话“他出身不好,能被立储想来付出不少,若非他行事不端,你我也不至于...”
“不说这些了,国子监的事我自有办法,方家的证据言佳已派人送回来了?”
“早已送回,随时可以呈递给陛下,只是我担心一旦呈上去,沈渝不丢条命也要脱层皮”
“暂时压下吧,想必早在劝诱沈渝与方家勾结之时他就想到了这一层”沈肃清语气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只不过手段低劣了些,抽空我去见见沈涟吧,沉寂这么久他应该也不甘得很”
谢倾澜闻言有些怔愣:“大皇子?他不是因为...”
蓦地谢倾澜想起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不是因为犯了忤逆之罪被陛下褫夺了皇子身份?你去见他?”
“你久不在京,自然不了解其中内幕,我与沈涟几乎一同长大,他的为人我最为了解,什么忤逆,不过是皇权争斗的牺牲品罢了”
谢倾澜唏嘘半晌道:“既然如此,你是存了扶持他的心思?”
“远离权力中心太久,不知道他心性被消磨得如何,还要去见见他才知道”
谢倾澜点点头,又开始感叹自己的婚事,沈肃清也正了正神色提醒他:
“虽说娶男妻之事有些荒唐,但也难保沈潇不会出此下策,你已拒绝过他一次,若再拒绝怕是很难收场”
谢倾澜一向没什么波澜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崩溃:
“若是非要我娶个普通人家的男子我也认了,大丈夫不拘小节,然而你可知他找的谁家的儿郎?”
沈肃清闻言也来了兴趣,微微直起了身子看向他:
“能叫你这么说的定不是普通官宦人家,是沈潇那边的人?总不会是权力中心的人物,是哪家的庶子?”
谢倾澜一脸奇怪地答:“你猜的还真准,是兵部侍郎向林的庶子向繁之,我久不在京中,却也听闻过此人一些传言,说是纨绔异常,虽是庶子却很得嫡母疼爱,因此一向骄阳跋扈”
沈肃清一副了然的样子:“原来存的把他塞进将军府的心思,传闻不假,我曾于一场宫宴上见过他一面,他本是没资格参与宫宴的,他那个嫡母到是疼爱他,带他一同出席了”
“居然真的如此?但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你感觉的不错,那日他出席后向大人被人议论家风不严,庶子也可出席这等宴会,回去后就罚了他跪祠堂”
“可见那向家也是虎狼窝,想要将人塞进我将军府,哼,不知存了什么龌龊心思”
“不过若是那向繁之倒还好,正是因为他嫡母过度偏爱他,养成了个骄纵的性格,却是个没心眼儿的,到时也不用你花心思对付他”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他一定要嫁进我家一样”谢倾澜打了个寒战“我那只是搪塞之词,又不是我真的好男风”
沈肃清轻笑两声:“我可是见过那向二的,倒是个明眸善睐的谦谦君子长相,定叫你见一面就忘不了”
谢倾澜狠狠翻了个白眼,见把人惹急了,沈肃清这才笑着告辞离开了将军府。
那日沈肃清与宋晚昭从玉川棋舍离开后当晚,一身寒意的霍时英进了门,彼时洛亦行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与陪他听墙角听了全程的小厮议论着沈肃清与宋晚昭的关系,霍时英推门进来时带进了一阵凉风,洛亦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霍时英见状忙将门关上,又命那小厮吩咐下去提前制门帘挂上,将染了寒意的外袍脱去后这才靠近榻上的人,洛亦行打了个喷嚏后懒懒抬眼看他,把手里的瓜子皮往人身上一丢:
“哟这不是霍大人吗?您日理万机的还有空来看我?”
霍时英颇为英气的眉眼间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