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魏胤漓的官差被两个禁卫军拦下,众人都忍不住把目光聚在他们身上。
“徒弟,你是要被重点关照的节奏啊。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有出息。”楚会富话语中满是骄傲,“不过,你也不用怕,师父会为你求情的!”
他目光坚定,好似下一秒不畏惧赴死的人是他。
魏胤漓凉凉开口:“是不是师父,等大家都全须全尾活着出去再说。”
楚会富一听他这话,眼睛更加亮了。小乞丐这是愿意当他徒弟了呀!
一旁在看戏的李大胆佯装抹眼泪,叹气道:“我要是也有师父就好了~”
魏胤漓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般,静静盯着说话的禁卫军的唇。
他们,要带她去刑房。有人要单独审她。
看来,自己还真被重点关照了。
外头的天气热火朝天,刑房内血腥味弥漫,微弱的几盏烛火艰难撑起一丝光明,又显得是那样微不足道。
黑漆漆的墙上挂着满形形色色的刑具。不管是何种刑具,上面都沾染不同年岁的血迹。黑的、鲜红的,看着令人作呕。
魏胤漓压着肩膀走进刑房,厚重的墙壁内,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魏胤漓瞧见还有几步远的刑架,上面随意搭着松松散散的绳索,架上还有铁链。是用于套住刑犯脖子,具体用意,也就审问人最清楚。而痛楚,犯人会在过程中最能体会。
“要不要戴上铁链?”一禁卫军低声开口问另外一人。
“戴!”另外一人斩钉截铁回答。
魏胤漓感受到手脚被束缚得严实,脑袋被粗暴抬起套上铁链,嘴巴微张。
他们这种行径,分明是把她当成重犯处置。
“啧,年岁这样小,却是……”
“闭嘴!主子还未决断,你要做主子的主?”
魏胤漓呼吸不畅,听着两人交谈都觉得晕乎乎的。
牢房重新归于平静,不知过了多久,魏胤漓都觉得自己要睡过去了,萧逸才出现。
昏暗的牢房内,萧逸带着金色鬼面,负手而立站在她面前。
透过微光,魏胤漓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心生异样。好像在哪里见过此人。
眼前人身着锦衣卫服饰,却带着面具。她记得,萧逸身边,似乎没有带着面具的锦衣卫吧?但难保他是新提拔的,又或者是在暗中的。
毕竟,是作为帝王的人,身边有隐藏在暗中的刀也属实正常。
萧逸隔着面具打量她,眸子微敛,冷声开口:“交代你传言的人,给了你多少银子?”
“什么交代传言的人?我身上的银子,是靠我今日说书,百姓打赏的。”
“呵~嘴硬。”既然嘴硬,那就先打五鞭松松口,“抽她五鞭,让她服服软。”
萧逸转身坐到刑架前的高椅子上,靠着椅背,一手撑头。
一旁站着的禁卫军面无表情从水桶中抽出一根带着倒刺的鞭子,水桶中装的是盐水。
魏胤漓见到鞭子,头皮发麻。身子也忍不住颤栗,气息紊乱起来,胸口上下起伏明显。
浸泡过盐水的倒刺鞭子,抽打在人身上一鞭,都能要人重伤,何况是五鞭。
禁卫军丝毫不犹豫向着她腰间落下一鞭,刺痛瞬间上脑,四肢百骸都在散发恐惧。
她知道酷刑的残忍,更知道酷刑的作用。挑战的不仅是人性肉体上的底线,还是意图打破人类精神崩溃的手段。
魏胤漓咬着牙挨了三鞭,意识就已经迷糊。脑袋歪向一侧,额头渗出薄汗。
手掌耷拉着毫无生气,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衫遮挡不住伤口裸露,血珠透过烂糟糟的布衣滴落在地。
等她挨完五鞭,人也彻底昏死。
“泼醒她。”萧逸冷言下令,冰冷无情。
常人五鞭都熬不过,那人打小身子不好,却要受那样多的极刑……萧逸想到此,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咳咳~咳咳咳~”
魏胤漓被水泼醒,又是一阵咳嗽,身上冷得发抖。看此人这断案的冷酷,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活着出去。
“大人,小人说的,全是实话。从未有人让小人传言什么话,小人记忆有损,只有这两天的记忆。小人只知道,昨天小人沿路乞讨,一直来到此地。路遇街上有不少说书人在起摊,便学着他们那般,做起了说书人。小人说实话,今日,是小人当说书人的第一天,也是赚到钱的第一天。”
魏胤漓越往后说,声音越低。她以前身子也不好,受不得过多折腾。很明显,这小乞丐的也不怎么样。
现在又是被一通鞭打,更加虚弱。
萧逸慵懒抬了抬眸,放下撑着脑袋的手,转而指尖流转在佩刀上。似是在思考他话中的可信度,又或者,根本在不信他说的。
久久都没有得到回答,魏胤漓内心难免觉得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