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似的!
我懒得跟他抒情,拿着伞就往里头跑,走过两次,已经摸清这里的地形了,很快走到婆婆家门前。
“婆婆!婆婆!”
我使劲地拍打着大门,听见我急切的呼喊,婆婆拖着疲倦的身子过来给我开门。
“你怎么又回来了?”婆婆问道。
“婆婆,您愿意相信我吗?”小跑过来,气都还没喘顺,断断续续终于说完了这句话。
婆婆一下子警惕起来,双手紧紧扣着门檐,好像随时就要把我关在外面那样。
“你想做什么?”
“对不起婆婆,我刚才才了解到,您这个房子目前处于危房,暴风雨一来,您的房子怕是会撑不住,咱们先离开吧。”
果然,说完最后一段话婆婆就想将我拒之门外。
得亏我眼疾手快及时拦住,再次恳求:“婆婆,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您死守在这路会出事的!”
婆婆不听劝告,依旧强硬道:“你们就是在骗我,这房子我家人住了一辈子也没见有事,坚固得很!我才不信什么要塌了这种鬼话!”
“房子也是有寿命的呀。而且您这建材不好,坍塌风险很高的。”
我还是不愿意放弃,但随着雨越
来越大,心紧张到极点。
婆婆很抗拒,我的话一句都听不进去。
“婆婆,我弟弟也不在了,我也很想见到他,但我知道他一定想我保护好自己,好好生活。如果我是您的家人,我肯定不忍心为了守着这个家付出生命。”
我的话终于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婆婆眼睛都红了,声音哽咽:“可这里都是我们的回忆……
“这样,您先跟我走,等强对流天气过去了,我让人给您重新修补,能住就让您继续住,好吗?”
陆允恒说房子的各项机能已经退化,只有重建,不可能修补的。如今情况紧急,我只能说出这个善意的谎言。
正如他所说,大雨过后,墙体开始进水,甚至有些地方都开始变形了。
这座房子已经岌岌可危,我必须带她走。
“婆婆,听我的,您先走吧。”
雨越下越大,逐渐将我的声音压盖过去,我只能尽力大声说话。
看她还在犹豫,无奈之下,我只能使用强硬手段。趁她思索之时,直接拉住她的手腕,“婆婆,快走。”
婆婆一直回头看,指着身后道:“我儿子和老头的画像还没拿!”
雨势很大,分不清她脸上到底是雨水还
是泪水。
“好,我去给您拿,您在这里等我。”
我拔腿就往里面跑去,将画像和一些铁盒都给拿了过来。
但是婆婆腿脚不好,我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东西,搀扶起来实在是费劲,踉踉跄跄走了许久才走到拐角。
婆婆家的小猫像知道什么似的,一直跟在我们身后,雨水将它浑身都毛都给打湿了。
雨水冲刷过后的泥路变得很难走,在最后一分力气用尽前,感觉浑身变轻松不少,有一股力量替我接住婆婆。
“我来。”
话音刚落,陆允恒直接将婆婆背在身后。
可猫就在旁边,他可是一点猫毛都碰不了的!
大学时,他打工的咖啡厅经常有客人带猫,只是路过全身起满红疹,十分恐怖,更别说亲密接触了,肯定得送到医院去。
“不是让你别过来吗?”我想把他拉走,但他把婆婆背得很紧,拒不撒手。
面对我的质问,陆允恒避而不答。
“公司准备的房子就在前面,先进去躲躲雨吧。”
他大步迈向前,我只好追着给他撑伞,但那只猫实在是太喜欢他了,一直黏在他脚下,赶也赶不走。
幸好只走了十分钟路程就到了,房子虽装修普通,
但却很有家庭的氛围。
陆允恒小心翼翼把奶奶放下,裤腿因为雨水湿了大半,小猫还在他脚下晃悠。
我急忙把东西放下,把猫关进房间里,然后回来问他:“你有没有怎么样,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含笑道:“没事。”
观察他的脸色,好像的确没什么异样,我便也不管了,过去询问婆婆的状况。
婆婆坐在沙发上,擦拭着家人的画像,生怕弄湿了。
“我对不起你们父子俩,最终还是搬出来了……
我坐过去安慰道:“婆婆,如果他们能看见,肯定会赞成你住到更好的房子,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她只是苦笑,没有回应,全身心都在家人的遗物上。
我也不好再叨扰她,转身时,发现陆允恒已经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去了,不自觉地挠着裤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