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来物资了,战士们情绪高涨,只要不是值班站岗的,都自发的过来帮忙卸车,人多,他们两个领导直接就被挤出来,秦清淮很快就带着人回来了,一起带回来的,还有他们给简单带过来或者捎过来的东西。
在车上不显眼,但是离开车厢,将东屋地下也挤得满满登登,简单拎着猜到,都惊呆了,
“不是,你们都给我买了什么,怎么这么多?”
扫了一圈,也无语了,
“什么东西还用麻袋,不会真的给我做棉被了吧?”
盛知远瞄了一眼那两个麻袋,找到一个熟悉的记号,
“这还真不是,这是卸错了,这是要送到那边的碎布头,待会我让人拿走。
前面那个蓝色包袱皮的,那个大的,是你的,那个是方平老娘给你做的,大棉被,十斤的。”
“谁?谁给我做的?”
简单愣了一下,这人是谁?
盛知远一看就知道她这脑子又不记人了,
“方平,他母亲,方平,你那个朋友是他媳妇儿,对上号了吗?
他媳妇儿怀孕了,他老娘不放心她拿针,干脆就自己动手了。
你别说,那大棉被,可真叫一个厚实,是真怕你冻着啊。”
看着这一地的东西,感动归感动,简单也头大,
“你们是真当我到了什么贫瘠的地方吗?这大手笔,我感觉你们是打算给我重新置办一份家当呢?”
“哈哈,”
盛知远大笑,
“那也不至于,我们都打听了,说你家男人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也不缺什么,那我们就随意了。
方平家给你做的棉被,给你拿的新床单。
我对这个是半点没有头绪,干脆的给你带了两箱子金条,虽然现在用不上,但是这玩意和古董还不一样,这不管啥时候,都是硬通货,现在用不上,你就拿着玩,以后说不上也能有点用,或者留着以后给孩子也行。
那几个里面是布,我是听司机说的,说结婚都买布,买衣服,四十二条腿,四大件,那我也不能抢了你男人的风头,这边不是说买东西不方便吗?我就一样添置点,又给你带点吃的,等有时间了,你再慢慢看吧。
剩下的是我哥买的,他一个老光棍子更不懂,也都是找人买的,到时候你看看能用的就留着,不能用的就送人。”
简单嘴角都要忍不住了,
“这是一点吗?我跟你说,这整个家属院,东西都没有这么全乎这么多。”
“你还管那么多,有这条件,何必让自己遭罪呢?
我听说你家那位,家里条件也不错,那你们就该吃吃该喝喝,大面上不让人挑出毛病就行呗。”
“他家,也是京城的,倒是不差钱,对了,京城那边现在啥情况?”
盛知远一顿,轻哼一声,
“还能咋样,就是这不差钱的人才遭罪呢。”
“咋了,疯的又厉害了?”
简单直起腰,看着盛知远,盛知远叹气,
“不是早就猜到这是必然趋势吗?
学校彻底停课,一些十多岁的半大孩子,整天跟着上街打打砸砸,口号喊得可响,什么打击封资修,抵制封建糟粕。
前些天,一大批有过留学经验的知识分子,教授,有的头发都白了,还被他们拉出来侮辱呢。
京城那边温度也入冬了,就这天气,那些人都穿着单衣,就这么绑着满大街的游行,身上打的那伤,也不给治,第二天顶着满脑袋血,就给人送下乡,或者下农场了。
整天的不是打就是砸,现在就是人走在大街上,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从哪儿冲出来个人,指着就给安个罪名。
不说他们,前几天我领着孩子去买东西,还被那些小孩跟了一段路呢,这也就是我高点老点,闺女一口一声的爸喊着,不然也得被他们围上。
我眼看着人家一对刚从民政局出来的小夫妻,俩人就凑一起看结婚证,离的近了点,他们就闹哄哄的围了上去,把人吓得脸都白了,后来还是举着结婚证,这才算逃过一劫。
大好的日子,差点见了血。”
简单没作声,心里却清楚,这只是冰山一角,转而问道,
“那你们在京城卖东西,这车队这么明晃晃的,不怕招人眼吗?”
这就不得不佩服盛家这么多年的根基和高瞻远瞩了,
“放心吧,车队挂靠的是一个军工单位,那领导是个实干派的,也是受过盛家资助的,明面上我捐了些钱财,给车队办了挂靠手续,名正言顺,也没有人敢惦记。”
看盛知远说的确凿,简单也没说什么,他又不是单纯的孩子,这么多年的经历,这人既然他敢用,想必也是连根底都查清楚了的。
“行吧,你这老奸巨猾的,想骗你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