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嘱咐了几句,乞丐们唱着莲落,在陈厌的注视下,勾肩搭背往渝州城行去。
陈厌心想,既然没办法在城中避开朝廷鹰犬的眼线,那就想办法将他们引出来。
现在渝州又不光自己一个演神者,只要能调虎离山一部分,自己就好办多了。
他带着小也往山外走,在一处植被茂密的峭壁附近停下,飞入高空坐观局势。
细雨蒙蒙,山路微滑。
乞丐们一边往城里走,一边盘算起这差事该怎么做。
独眼乞丐道:“这位爷倒是好心,但脑子不好使,袍哥会这十八太保,虽说都是敖三爷的义子义女,可渝州城里谁不知道,这十几位爷暗里都较着劲呢,每日梦里都在琢磨,该怎么压兄弟们一头。”
旁人附和:“大哥这话说得不假,风二娘既然找外人帮她办事,那这件事肯定要紧,倘若办成了,就能在敖三爷面前抖威风……否则她自己就找兄弟伙帮忙了。要是我们真把这件事泄露出去,风二娘保不准会记恨上咱们。”
这话一出,众人不免都动了心思,有人沾沾自喜道:“嘿,那这事咱们就别办了,拿上这些银子走人,到外地也能逍遥一阵子。”
“蠢材。”独眼乞丐闻言,脸立刻拉了下来,“这正是咱们出人头地的好机会,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几人面面相觑,甚是不解,“大哥,我们若真把那位爷吩咐的事办了,岂不是就把风二娘得罪了?”
独眼乞丐冷笑,“就算讨好了风二娘,她又能赏给咱们多少银子?倒不如借这个机会鲤鱼跳龙门,咱们各自去找一位大爷,把此事泄露出去,只要能把风二娘密谋的好事给毁了,岂不是大功一件?”
众人不禁连连点头,这是个好法子,通过卖了风四娘跟陈厌,换取其他袍哥把头的信任,天下没有比这更合算的买卖了。
“大哥高见!”
众人一通大笑,加快脚步往渝州城中赶。
渝州自古便是通衢之地,这些日子更加热闹,高低错落的烟雨之中人头簇拥,是望不尽的人山人海。
如今渝州城各路人马齐聚,天南海北耍把式卖艺的、说书唱戏卖孩子的……三教九流五行八当的普通人也都钻破了头往城里聚,为的就是趁人多热闹,好多挣三瓜两枣过日子。
朝廷虽然免去了天赋,但百姓的日子相较以前更不好过。
现在朝廷打仗、皇帝修庙、百官俸禄……一年的费多似一年。
朝中虽有能人在,但也没办法凭空变出钱粮来,苦差事终归还是要落到百姓头上。
田赋在的时候,不管当官的如何克扣刁难,该交多少粮钱,总归还是有个定额。
现在官府直接以借款的名义,巧取豪夺,丰收之年饿死人的事也经常发生。
渝州城内有十八座大酒楼,分别由袍哥会中的十八太保掌管,各门各派来参加群雄大会的都住在这里。
酒楼旁边的生意也最好做,日夜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最高的一座名为白牌楼,由十八太保之首赵神通把控,迎来送往皆是达官贵人。
但今日,一个叫子却挺直腰杆,阔步进了楼里。
白牌楼附近,一间简易的茶铺内,两名身着长衫的青年男子正坐在角落里。
褐衣男子低声道:“徐兄,我们好像被人盯上了。”
茶馆爆满,除了他们外,还有十几个茶客正在不紧不慢地品茶,但目光却似有似无地往他们身上瞟。
徐温九颔首道:“的确被盯上了,这次咱们徐家派入渝州的先头人马,已经损了两支,看来对方是早有防备啊。”
“我看,咱们还是先撤出渝州的好,当前局势邪门得很。”
“走?”徐温九摇头,“再过几天,群雄大会召开,渝州官兵与江湖人士都要齐聚于大江之上,城池守备空虚,正是我们联合各路起义人马占领渝州的好机会。现在各大家族都在争先恐后联系各路反王准备行大事。
这个世界,明王朝困守两江之南,渝州是其交通命脉。可以说,谁先助陕府义军占领此城顺流而下,那今后谁就能控制大明……所以这段时间,城里不能没人接应。至于怎么应付这些跳梁小丑,走一步看一步吧。”
“只好如此了。”褐衣男子叹气道:“我还有两件事不解。”
“请讲。”
“这次演义,我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徐温九笑笑,给他斟满茶,“
褐衣男子惭愧道:“还要多谢徐兄愿意提携愚弟一把,没有你们世家相助,像我这样没有根基的演神者,只能做无头苍蝇了。”
徐温九摆手道:“张兄客气了,如今我们演神者初来乍到,四面受敌,理应同气连枝。说到底,我们都来自持国,是一家人,真正的敌人,是其他三营的演神者。”
“徐兄高见,之前听说各家族中,有不少五阶、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