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文讲述的故事,正好契合陈厌对卢娜与克莱斯之间关系的猜测。
但解决了这个疑问,紧随而来的是更大的迷惘。
就比如说,克莱斯三人坠海之后,他们去的那个藏宝地是什么来历。
之后克莱斯在单独行动中又看到了什么,才会发出“天塌了”的预警?
不管当年还是现在,跟克拉拉号有关系的人,都在今天不约而同地前往克莱斯庄园。
其中最要紧的关联,会跟当初克莱斯看到的东西有关吗?
一切肯定不会是偶然,陈厌蹙眉思索,最关键的钥匙或许就藏在克莱斯身上。
达尔文沉声道:“眼看他现在就要离开伦敦,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那财宝明明是我们三个一起发现的,凭什么只有克莱斯一个人享受荣华富贵!”
陈厌知道,失忆的戏码可以就此打住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平静道:“我好像记起来了,在你说完这些后,我脑海中一些零散、模糊的影像,现在有了具体的画面……克莱斯是我们的仇敌!”
达尔文听到这话,探身一把抓住了陈厌的肩膀,神色中难掩激动。
“谢天谢地,金,你终于记起来了!那关于我的复仇计划?”
陈厌笑着附和,“必须让克莱斯付出代价。”
达尔文缓缓点头,这时脸上忽然又蒙上一层荫翳,“可我们到底该怎么做?克莱斯家大业大,肯定有不少人保护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接近他,有点儿难度。”
陈厌心下嗤笑,这达尔文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个愣头青,连计划都没有,就热血上头,想要泄愤杀人。
“我们不需要任何计划,直接进入庄园,然后找到克莱斯,杀死他,一切搞定。”
“会不会太莽撞了?”
“老兄,记住一件事,构架越精密的零件儿,越容易出问题。”
陈厌镇定自若的态度,让达尔文有些自愧不如。
他不知道的是,陈厌已经是二进宫了。
根据当前的情况看,直接从大门走进去,是最好的办法。
达尔文抓过陈厌喝剩的半瓶红酒一饮而尽,满脸通红,低喝道:“干了!”
接着,二人出了夜莺酒馆。
达尔文身上有些钱,直接租了辆三匹马的快车,载着他们朝伦敦北郊狂奔而去。
陈厌跷着二郎腿大咧咧坐在宽阔的座位上,看着漆黑一片的前路,松弛自若。
虽然白天的时间会发生剧烈波动,但他这次并不着急。
根据前两次的经验,他知道该什么时间节点上演的故事,不管历经多少巧合,肯定都会在那个时间发生。
而达尔文进入克莱斯庄园的节点,明显要比海盗跟流浪们早,所以他不担心这次见不到克莱斯。
当马车穿过遮天蔽日的梧桐林,来到那座铁门紧锁的庄园前,陈厌看了眼头顶疏漏的天色。
浓雾之后,有一轮毛玻璃似的太阳轮廓正悬在正空,他随口问道:“几点了?”
“啊?”达尔文紧张地看向他,手忙脚乱拿出怀表,“十一点。”
陈厌点头,是正常时间,今天还没有发生跳跃。
当他们下车走向缠铁门的同时,另几支准备前往克莱斯庄园的队伍还正在城内打转。
海盗头子郑厄跟三名手下,还没能甩脱掉烟囱集会的追捕。
流浪汉李新结识的朋友,虽然跟他们一起参与盗墓计划。
但这位自称“道士”的青年,听到要斩妖除魔,此刻正在满城搜集驱魔的物品。
等他们抵达克莱斯庄园,或许要到晚上了。
……
冰冷的铁门前,陈厌与达尔文并肩站立。
达尔文望着前方匿在雾后的一幢幢房屋别墅,果决的杀意突然颤抖了下。
他好像眼了,把那些高大建筑,看成了正张牙舞爪的猛兽。
他喉结上下滚动,“下一步怎么做?难道直接闯进去吗?”
明明是他来找陈厌一起复仇的,现在却一点主意没有。
就这点儿胆量,他敢手刃克莱斯吗?
陈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想起躺在隔间内的尸体,难道最后杀人的会是自己?
事情还未明了,不能妄下结论。
毕竟在上次黑夜来临前,还有人从背头偷袭了他,这个神秘人的身份,他现在一无所知。
“来了!有人来了!”
达尔文忽然低喊了声,赶忙握紧口袋里的匕首。
陈厌循声望去,高挑的白色人影迈着优雅步伐缓缓走来。
【莫莉·62岁·管家】
达尔文看向陈厌,“你怎么一点儿不紧张……该死,我这次真找对人了,金,你还跟以前一样心狠手辣。”
他说完往后退了两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