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可一醒,就同时出现在这里了!”
“嗯…这个……”
林运运摩挲着下巴,蹙着眉头,想不出个所以然,陈厌闭目沉思。
今夜妖僧没给他们念经,是因为来新人了,他在给冯善水三人做法。
林家人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无意之中,意识被扯了进来。
摆脱苦海……世上有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他们?
活人摆脱苦海,要舍弃臭皮囊。
如果是鬼,岂不是要魂飞魄散!
啪,陈厌双眼睁开,这里既不是梦,也不是回忆。
而是——死亡前的跑马灯!
众宾客兴致寥寥,无心吃喝,喜宴很快散去。
刘三娣站在院子中央,目光扫过空荡的院落。
她转身进入屋子,屋内放着一把椅子,绑有红绸的手刀安静靠着椅背。
刘三娣将刀抱在怀里,坐下,望着天上零零点点的星辰。
她的未婚夫死在了战场上,被战车碾过,尸骨无存。
唯一留下的,也只有这把刀了。
屋里摆着的织机上,还有半匹布没有织完。
“许阿哥,我活着是你的人,死了是你的魂……我晓得,你不想锈死在这里,我带你走,回战场上……”
刘三娣轻轻笑着,有一下没一下掉着泪珠,轻轻抚摸着刀身,跟情郎紧紧相拥。
她正要起身,轰地,高大的身影冲入了屋子。
“我不管你们活着是谁的人,现在死了,通通是我的魂!”
陈厌满眼凶光,左枪右刀,交叉挥过,血火弥天,满江红,破!
“梦都做美了吧!现在,通通给老子醒来!”
砰!陌刀长枪卡在门扉两侧,烈火从锋刃处燃起。
眼前的世界像纸糊的壳子,立刻被烫穿数个大窟窿。
不管是人还是景物,一切都变作黑灰色纸烬,挂着橙红火星纷纷扬扬。
与此同时,大片乌鸦羽翼从梧桐寺前的古松上坠落。
树梢后,夜色漆黑,明月如钩。
“我们回来了!”
杨运运惊喜大喊。
妖马堵在古刹山门前,陈厌睁开双眼,向寺院内望去。
大雄宝殿前,枯瘦老僧撩起僧衣下摆,在门槛上端坐。
院落中央,冯善水三人并为一列,躺地不起,双眼紧闭,如坠梦魇。
“就差一点,贫僧便能送这三位施主脱离苦海,没想到,他们的执念如此之深。”
老僧站了起来,双手合十,向陈厌躬身作揖,“贫僧承难。”
【鸠·品阶:优婆陀诃(沙弥、娑门、优婆陀诃、阿罗汉、菩萨、佛、祖)】
一行简短的文字提示在陈厌的瞳孔中掠过,随即而来的是六个刺眼的血字。
“目标极度危险!!!”
专门跟演神者作对的僧人,果然是鸠。
“照顾好她。”
“咴~”
陈厌翻身下马,收起陌刀,手持长枪,缓缓上前。
“贫僧对施主并无恶意,为何摆出如临大敌的阵势?”
承难面色和蔼,含笑说道。
陈厌警惕打量,心中暗道,原来“鸠”也有等级之分。
自己之前在九龙城寨碰到的那个,应该只能算最底层的小喽啰吧。
“哦?你把我朋友擒来超度,还叫没有恶意?”
他出声与其周旋,暗中寻觅出手的时机。
承难语气沉重,摇头道:“世间之物,皆有其因果,无论好坏,皆是宿命,皆是磨炼。
诸位施主蓦然降世,打破此因果,令穷人乍富,令死者驻留,如此行为,岂不是平添孽障?
贫僧无意伤人,只是想凭借微薄之力,将错乱因果拨回正轨,消除由演神者所捏造的羁縻。”
鸠的恶名,杨运运早有听闻,她已经读取了老僧的信息,只敢抱着马颈瑟瑟发抖,这时却忍不住喊道:“你最坏了!穷人想不想富有、死者想不想还生,我不知道,但他们肯定不想像猪狗一样被人关起来!任你摆布!”
“为了拨乱反正,贫僧的确已经犯下了极大的业障。”承难长叹,面朝陈厌而跪,“倘若二位真认为贫僧有罪……那就请,将军斩首。”
说罢,他将头磕在青石上,露出脖颈。
陈厌双眼微眯,这老怪物在搞什么把戏?
“拿起屠刀易,放下屠刀难…将军,贫僧一命死不足惜。但苦海无涯,继续往前一步,你再无回头之……”
咔嚓!绿沉枪锋刃如剑,削铁如泥,没入承难脖颈,登时斩去其首级。
咕咚!咕咚!
承难干瘪的头颅落在地上,连滚几圈,最后仰面朝天,双眼轻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