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知行站在大落地窗前,沙发上是已经睡着的刘芝。
太阳越来越大,蒋知行拉上了屋子里的遮光窗帘。沙发上的女人睡得宁静。
他不想吵醒阿芝,讲话的声音极小,却不想对面似乎还有其他人,这人的听力似乎还很不错。
话筒里突然出现陌生男音叫他有些惊讶。
蒋知行心头一跳,不知为什么感觉呼吸有些紊乱,他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左手捂住胸口,缓缓深呼吸了两下,心脏才感觉平稳下来。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蒋知行拿着手机默默的等待着,不知道在期盼着什么。
肖乐猛地回头,看着床上的男人,嘴唇蠕动,脸色复杂,最终他眸子沉沉的看着病床上的中年男人,声音有点儿轻微的颤抖:“您,.?”
中年男人语气很是急切,他忍不住撑起身子,满含期待的再次问道:“这是谁。他的声音.”
他的身影实在是和自己年轻时候一个模样,他心里忍不住生起一丝希望,也许这个孩子就是他一直寻找的孩子呢。
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抓着小了的袖子不放。
眼神疯狂的有些吓人,用力伸手准备抢夺肖乐的电话。
“您冷静些,他是我的患者家属,不是您要找的人,”肖乐猛地一把挂掉电话,坐到病床的边上,一把抱住中年男人,不厌其烦的轻抚他的后背,让他尽快平复下来,避免心脏压力过重,病情加重。
中年男人被肖乐死死的搂在怀里,他挣扎的动作慢慢的有些无力,肩膀也突然沉了下去。
肖乐没有放手,依然轻声安慰:“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一直在找,等找到了,我一定通知您,您再相信我一次好吗,我保证,我会抓紧时间的,很快的.再等等。”
肖乐的声音沙哑低沉近乎哀求,他也害怕,害怕一切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怀里的男人原本璀璨的眼眸又缓缓的灰暗了下去,他双眼无神,愣愣的看着虚空:“不是啊!又不是啊!”
他伸手,推开肖乐,泄气一样的靠在床头上,眼睛眨了眨,一滴泪水忽然从他的眼睛里落了下来:“真像啊,这是最像的,原来也让不是啊。”
话里的失望,窒息,阴郁的叫人心脏有些呼吸不上来。
肖乐作为一个医生见惯了各种绝望崩溃,却仍然感觉这男人不哭不闹的这种压抑有些死气沉沉,压的他呼吸困难。
强撑着帮着男人拧了热毛巾递给他,看见男人体力耗尽又陷入到了沉睡。
他立刻交代了护士一声,随即脚步仓皇的离开了病房。
思绪复杂难安,沉重的负担像是一座山一样压了他这么多年。
他靠在病房外的墙上,愣愣的看着手上的电话,手指握的都有些发白。
蒋知行到底是因为什么打电话,他是不是同意做亲子鉴定了。
而且,万一做了亲子鉴定,发现不是他的儿子,自己又该怎么办。
想起男人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模样,他还不知道他的身体已经衰败的没有多长时间了,让他得到希望再到失望,他根本就不能承受住这样的打击。
肖乐右手用力的握着电话走远了。
楼梯间,肖乐浑身无力的靠在栏杆上,右腿微微曲起,他坚定了神色,再一次拨通了蒋知行的电话。
“你都听见了”肖乐苦笑一声:“他就是我说的那个人,看样子,你们之间肯定是有血缘的,他只是听见你的声音,就疯了一样问我你是谁。”
蒋知行神色有些复杂,电话被挂断的时候,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后来沉思许久,才大概对说话之人的身份有些猜测。
“他怎么了?”肖乐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迟疑的问道。
肖乐冷笑一声:“呵,你不是不关心吗,怎么又想起来问了?大概对你来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肖乐心里是有怨气的,自己求了他多少回,他都不答应,难得碰到他愿意多问两句了,肖乐就忍不住想刺一刺他。
电话突然传来“嘟嘟”的忙音。
肖乐立刻表情大变,脸色懊恼的当即就甩了自己两个大耳光子,白皙的脸上瞬时泛起一片粉色。
他赶紧又再次把电话打过去。
那边却一遍又一遍的挂断他的电话。
肖乐欲哭无泪,恨自己嘴欠,明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干嘛好端端的要招惹。
他苦着一张脸瘫坐在台阶上,对着手机就是疯狂的打字,赔礼道歉的短信发了长长一串。
又是自我检讨,又是拍马奉承,到了最后索性卖惨扮可怜。
蒋知行.
他刚开始真的很生气,可是也被肖乐这无耻样子给逗笑了。
完全没办法把
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蒋知行的眼里淡淡的带上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