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温织没有留在重婉英这吃晚饭。
她怕商鹤行回来知道她在这不高兴,跟重婉英商量好去找墓地的时间后,就先离开了。
回到住处,温织看见站在阁楼下的陈进淮,她走过去,陈进淮脸色有些怪异。
温织倒是没注意到陈进淮的脸色,她抬头看了看阁楼,问道:“他回来了吗?”
陈进淮点头:“回了。”
温织唇角挽了挽,她今晚自觉提前回来,他应该不会跟她生气了吧?
她正要往里走,陈进淮却突然叫住她:“温小姐……”
温织回过头就看到陈进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心里顿时咯噔了声:“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陈进淮哪知道出什么事,他只是想好心提醒温织一声:“商先生看起来心情不佳。”
温织顿时明白了陈进淮的意好意,她点头致谢:“我知道了,谢谢陈助。”
怀着不安的心,温织进屋。
近六点的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屋内不用开灯也是一片明亮,温织迈着轻快而急切的步伐上楼。
当看到男人站在窗前的背影,温织小跑过去从背后拥住他,俏软的声音说:“你回来了呀。”
商鹤行一动未动,更未回应她。
温织心思敏锐,察觉到身上散发的气息很低沉,再联想到刚才陈助提醒她的话,果然是心情不好。
温织松开手,绕到他面前,不用他提醒主动一五一十跟他交代:“今天你出门后,我也出了门,我去见了顾让,之后我回来就一直在这里哪也没去。是很晚了得知夫人回来,我才去了一趟,对了,夫人还送了我一件礼物。”
说着,温织扬起手,将食指上的那枚宝石戒指给商鹤行看,笑嘻嘻问他:“你看,好看吧?”
商鹤行瞥过温织手上的戒指,随后目光落在她脸上,眼底凝结冷意,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问她:“你想做什么?”
温织被问懵了几秒。
她从商鹤行眼里看到了怒意,一时拿不定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心情不好,她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音落下。
温织只觉得脖子忽然一凉。
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商鹤行强势往前一拽,然后被他抵在窗帘上。
他的手,抚在她的脖子上,没有用力。
但眼里的盛怒,让温织觉得,他的手随时都会用力紧紧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呼吸不过来,直至死去的那种恐惧……
她眼眶瞬间就红了。
眼前商鹤行的脸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自从跟他在一起后,她从来没见到他用这样的表情看过她。
商鹤行微微倾身,眼里的凌厉让人不寒而栗,他再次一字一句问她:“温织,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温织忍着被他这样对待的委屈:“还有,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的声腔里有颤音。
她在害怕他。
然而商鹤行并未就此收起手,他掌心抚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突然用力猛地扼住她脖颈。
“呃……”
一瞬间窒息的恐惧,让温织本能求生去掰他的手,可她的力气只是徒劳。
商鹤行用力扼住她脖颈后,那张遍布戾气的脸几乎带着咬牙切齿的口吻再问她一遍:“都到这份上了,还是不肯说么?”
温织呼吸不畅,小脸涨成了绯色,她使劲摇头:“我真的不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商鹤行你疯了吗,你疯了……松开,松开……”
商鹤行冷眼看着挣扎的她:“我对你的坦诚,就是为了有一天让你这样来践踏我,对吗?”
温织蓦地一怔。
他眼里有戾气,有怒意,以及一抹不忍,两人之间的关系,骤然间降至冰点。
而此刻温织脑海里却闪过一帧帧这些天与商鹤行相处的画面。
他从来都温柔,迁就,对她百依百顺。
她沉溺在他的温柔里太深,以至于忘了,他本来应该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大概……知道他这样生气,是因为什么了!
“是,是因为我,我告诉夫人,你母亲的墓地在……”
温织话未说完,脖子上的手徒然松开。
呼吸顺畅后,温织浑身发软,背靠着窗帘身体慢慢往下滑倒,然后蹲在地上。
她扯了扯唇,想扬起一个笑,奈何这笑太牵强,怎么都笑不出来,表情比哭还难看。
果然是这个事情。
如商鹤行所说,都到这份上了,她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原因。
她告诉重婉英关于韩湘映墓地在哪的秘密,已经被商鹤行知道了。她甚至不需要思考或猜测他是怎么知道的,总之,他就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