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织一米六七的身高不算低,但在商鹤行面前就显得十分娇小。
是他太高了。
此刻商鹤行问她:“低多少?”
温织拿不准,只说:“还不够着。”
“你这样。”他握住她拿领带的手,举高一点,攀在他肩颈处。
这猝不及防举高,导致温织重心失去平衡,往他怀里倾了倾。
这导致她原本自然的肢体变得些许僵硬,好在用领带顺利绕过了他后脖颈,一气呵成。
他低低沉沉的嗓音落在她耳畔:“绕过来了。”
温织仰视他:“系什么结?”
商鹤行:“你看着系。”
初来临市那天,温织跟孟繁游西子湖时,还从意境楼外路过一回,当时孟繁就说,下回吃这里。
打结的手法,是她在脑海里努力回忆当初妈妈给爸爸系温莎结时的手法。
孟繁特意订了个好位置,推开雕窗就能看见西子湖,应景酒楼的名字——意境楼。
孟繁捂着听筒对身后男人说:“容怀深!你给老娘闭嘴!”
孟繁下来接她,挽着她的手:“我点了熏鸭,西子湖的特色,待会儿尝尝,好吃的话,我就真空邮两箱回白市慢慢吃。”
商鹤行全程压根没低头看过她系领结。
男人转身出去了。
孟繁这才松开手,对电话里的温织说:“嗯,狗男人鼻子灵,闻着味儿跨市找来山庄了。”
最后温织给他系了个温莎结。
孟繁没少当温织面夸过那对公婆,对她挺上心,要什么给什么,事无巨细没得说,值得孟繁在外游玩还惦记给他们两老带特产。
“今天要不要出来走走?”电话那头的孟繁说道。
“手很巧。”他不吝啬夸赞她。
意境楼是西子湖边上很有名的一家酒楼。
“好了么?”
容怀深看向温织,颔了颔首:“温小姐,好久不见。”
孟繁说:“晚上没时间,下午有。”
孟繁可是老司机,反应贼快:“晚上不是指睡觉。”
她赶到意境楼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
她用毛巾粗略擦擦脸,出去接电话。
“好了。”她有几分得意,还轻轻拍了拍他的领结,显然对自己系的这个结很满意。
那当然是不行了,谭老的寿宴是那么隆重的场合,他一身西装革履仪表堂堂,结果领带系了个红领巾结,像什么样子。
“那你还叫我出来走走,你有时间吗?”这才是关键,温织逮着重点问。
面上都是客套的对话,其实温织啥都知道,毕竟孟繁就是
镜子里的她天然去雕饰,住在寺庙这段时间也没有再小心翼翼掩饰过自己的容貌,很自在。
温织每次都忍不住想笑话孟繁给她老公的‘爱称’——狗男人。
“你怎么没说容总也在?”温织压低声音问。
容怀深双手交握于腹前,神色淡淡:“半月前。”
“孟繁。”她喊道。
容怀深抬眸看向杵桌边的孟繁:“单都点了?”
两人手挽手上意境楼三楼。
温织原本还在纳闷孟繁要说什么,听见男人的声音后,顿时了然:“是不是你老公来临市找你了?”
容怀深也不生气:“出门在外,不讲究口味。”
外面手机响了。
孟繁坐下来阴阳怪气他:“点了,没你爱吃的。”
温织咕哝:“我要是真系一个红领巾结,也行吗?”
挂了电话,温织去换了件衣裳。
算了,忍忍。
孟繁:“给公公婆婆一箱。”
居然一次就成功了。
刚才要不是商鹤行及时打住,两人可就真亲上了。
温织问:“两箱会不会太多了?”
温织来好几天了还没出过寺庙,没多犹豫就答应了:“好。”
温织:“晚上……?”
孟繁嘴巴凑到温织耳边:“他非要来,我拦都拦不住,就随他了,你可以当他不存在。”
由于孟繁没提前跟温织说还有容怀深也在,所以当温织进来包间看见容怀深也在时,很诧异。
淡淡的冷杉气息一层一层裹挟着温织,她的四肢在短时间内失去了本能意识,大脑宕机,没有躲开,眼看着他靠近。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描摹她的五官上,鸦黑轻颤的睫羽正昭示她不安的内心,他就此打住,并未再进一步,而后站直身躯,轻声道:“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孟繁欲言又止:“织织,我其实,其实……”
温织噗嗤一声笑,孟繁催促她:“赶紧收拾收拾出寺庙,我在意境楼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