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甜枣袖管高高弯起,手上沾着鸡毛和水,伸手就要接东西。
陆淼往旁边偏了偏,“我先放在小桌上,你忙完了再拿,现在手上都是水,免得弄得本子上也都是味儿了。”
“哎!”
马甜枣老实点头,又蹲回去忙活了。
陆淼站在厨房后面盯着她看了一阵,最后收回目光,自己去小屋肩了一块姜出来,又抓了点红枣回来。
前阵子入秋傅璟佑捡回来晒干的蘑菇干儿,她也抓了一些。
马甜枣这个人怎么说呢。
除最开始拌嘴找茬的时候有点讨厌,这阵子相处起来,她人其实还不错的。
现在建立起了“师徒”关系,似乎就显得更加老实起来。
她表现得好,听话,手里有活儿。
还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态度说的上是非常端正。
这也让陆淼不由得慎重考虑起来,她要教马甜枣东西,到底从哪一块儿着手教的好。
而且除了这件事,眼下还有更重要的。
陆淼问马甜枣:“队长说让我来选人教堆肥的法子,队里的人我没几个熟悉的,你有没有建议的?”
想了一会儿,陆淼及时补充:
“碎嘴子的和不老实的都不要,优先从女同志里面选。”
马甜枣张张嘴,“你不要碎嘴子的,还要从女同志里面选?”
这不是为难人吗?
哪有女人不碎嘴子的?
陆淼却是点点头,继续补充缩小范围:
“最好还要年轻一点的,如果有弱势群体,就优先从弱势群体里选。”
虽然年景不容易,但是论挣工分这一点,对比女人来说,男人有先天性的优势。
女人个头和体能都弱于男人,像一些弱势群体,可能就更那个什么了。
堆肥这个事儿,大热度也就这一会儿,作为
等后期队里人都会了,所得工分就会大打折扣。
陆淼想借助眼前局势,优先帮助一下队里的弱势女性群体。
如之前那些婶子所说,现在多拿点工分,马上年边上还能多分一口粮。
而且这一类人,根据生存环境而言,可能也相对的会更老实、更好管教。
还真别说,马甜枣一开始没什么头绪。
陆淼这一划拉,那一划拉的缩减范围,她还真想到了几个人物。
“贺二娘家算一个吧,前两年贺二叔渡江淹死了,她家除了她和四岁的儿子瓜宝,就只有一个瘸了腿的婆婆。”
马甜枣想了一下,感觉贺二娘家不论是哪一条,好像都挺符合陆淼说的,就继续说:
“可能日子过得苦,人话不多,挺老实的。”
陆淼点点头。
马甜枣想着,后面又相继报了几个名字,简单说了她了解的情况,供陆淼自己拿定主意。
陆淼拿本子挨个把人名记下来,打算晚上等傅璟佑回来,让傅璟佑带她一起串门问问去。
马甜枣很快拔完鸡毛,陆淼拿了一只大碗给她:
“鸡毛别扔了,就丢碗里,回头堆肥也能用上。”
马甜枣一面照做,一面问:
“鸡毛也能堆肥?它烂得了吗?”
“怎么烂不了?”
“以前队里杀鸡,鸡毛到沟里几个月都还在。”
“那能一样吗?没达到分解条件,当然烂不了。”
看陆淼挺嫌弃鸡的样子,马甜枣就觉得她不像是个能开膛破肚的主儿,就跟她要了菜刀、筷子。
马甜枣蹲在后院井边,乖乖把鸡开膛破肚剁成小块,其中鸡肠都用筷子给她穿着洗得干干净净。
鸡胗什么的就更别说了。
“总听你说分解分解,分解到底是什么意思?”
马甜枣问。
陆淼估摸她一会儿还要问起什么是生物体和微生物。
想着说专业词汇她也不懂,就总结了一下语言,给她举了几个粗糙易懂的例子:
“人就是也是生物,打个比方,家里摘了一个二十斤的南瓜回来,你把它丢在角落不管,让它自己慢慢烂,它是不是要很久?”
马甜枣点头。
陆淼又说:“那如果你切吧切吧,每天炒一盘儿吃,是不是就消耗的很快?”
“……”
马甜枣好像有点懂了,停顿了一会儿举一反三说:
“那多几个人,每次都炒一大盘,消耗的就更快了?”
“人是生物,蚂蚁也是生物,一个比一个小……”
陆淼点点头。
“微生物就是微小生物的意思,一般人肉眼看不见的那种。”
“它们分解肥堆,你就把它们想象成是人吃瓜,微生物群体对应的就是一大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