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淼站在厨房里挠头,想了半天,打算直接煎两个鸡蛋得了。
反正都知道鸡蛋是好东西,怎么吃不是吃?
诚意到了不就行了。
越是这么想,陆淼越觉得可行,登时便忙活了起来。
早上陈桂芬做了早饭,灶台都收拾干净了。
陆淼直接拨旺灶里的火星子,塞了一个草把子进去吹吧吹吧火就燃起来了。
她赶紧起身倒油。
感觉油温起来了,她在灶台边缘敲碎鸡蛋,往锅里放。
平时都是炒青菜,几滴油配着一大盆的菜,菜一倒进锅里,只能听见轻微的“滋滋”响声。
这话听着是夸赞,陆淼却总觉得是讽刺。
之前她给胡志远的消息其实很含糊,就是有关于“数字帮”的事儿。
陆淼这突然显现的一幕给懵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只顾着拿着锅铲往后退。
胡志远去缸里舀水,看样子是想往锅里浇。
陆淼不高兴噘嘴:“刚才就是很疼!”
这丫头搞的,浪费了个鸡蛋不说,咋还能把锅给砸烂了呢?
堂屋里,陆淼顶着猫脸和胡志远一起走在桌边坐下。
大铁锅半腰的位置破了一个大口子。
胡志远压低声音,絮絮叨叨继续道:
“我原本不确定,结果前几天县里真的开始排查了!”
“哎呀你这丫头,你咋弄的!”
有几个油点烫出来的红印儿,别的倒没什么。
陆淼吓了一大跳,一颗心怦怦乱跳,不知道该先害怕还是该先喊。
陈桂芬赶忙踱步进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陈桂芬连忙把他也挤到一边去,拿起锅盖“kang”的一声,压下火苗盖在锅上。
锅里还在“滋啦滋啦”不断的蹦出油星子,陆淼手忙脚乱的拿起锅铲。
胡志远说着,突然冲陆淼竖起大拇指:
“你说你一个军属户籍的城里姑娘,居然不嫌弃我们农村人,尤其傅同志那会还是那样的成分,你的举动和选择,真的是太让人吃惊,太让人意外了!”
却是没控制好高度,一整个鸡蛋脱离蛋壳“砸”进锅里,几滴油瞬间就溅到了手背上。
胡志远笑着说:“再一个,我听说你们结婚了,手里肯定得要点钱过日子。”
胡志远放下锅盖,喊道:“婶子,这怎么办?锅破了一个大口子!”
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厨房方向,胡志远紧接着又扫了一眼院外。
“凡是站了党派的人,不是下放就是摘乌纱帽。我听了你的话,装傻充愣居中保留意见,干挺了好几天,这两天确定没我的事儿了,我才敢过来。”
过的大火苗恨不能窜到房梁上去。
厨房里一惊一乍,陈桂芬和胡志远在堂屋里说话,隔一会儿就要停下来听听。
怕牵扯到麻烦,她也不敢说太多,只反复强调明哲保身。
“一点心意,上回户籍的事傅同志出了钱,还出了一只金碗,我寻思他手上应该没什么钱了。”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拿捏着锅铲就往锅里怼了一下。
“哎哟!嘶……”
陈桂芬再次无奈叹道:“胡特派员,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怕是不能招待你吃水鸡蛋了。”
陈桂芬微微转身,看了一眼陆淼手里的锅铲,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可不是吗?
陈桂芬舀了凉水给她冲手,哭笑不得叹道:
陈桂芬失笑摇头。
见陈桂芬忙着,院外也没人,胡志远从口袋摸出厚厚一卷钱票塞给陆淼:
“收起来,快收起来!”
“你呀,娇嫩的皮儿,路过的苍蝇踹你两脚你都要喊疼。”
“你想干嘛?你笑啥?你再笑!”
胡志远怕陆淼给他大逼斗,赶紧收敛了笑意,正色解释:
“没笑,我没笑!我哪敢笑啊!”
面对胡志远时不时转过来的目光和别笑的脸,陆淼瞪着他道:
陆淼一脸疑惑,反应了一会儿,以为是之前办户籍的事儿省下来的钱,她就真的赶紧给揣进了口袋。
可今天不同。
锅都破了,还吃啥鸡蛋啊?
胡志远摸摸头,看向陆淼,笑得有点打趣的韵味,同时还有点尴尬:
“没事儿的婶子,我这次来也不为别的,就是跟陆小宝同志说两句话,说完了我就走。”
她还以为胡志远是过来找她家那口子,怕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刚才还担心了一会儿。
“呀!”
“陆小宝同志,你是这个,我是真的服你!”
油温上来锅里冒着烟,陆淼看着就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