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淼见他真的吃不来螃蟹,就也没再强求,一个人喜滋滋的把几只大螃蟹都扫进肚里。
“嗝——”
陆淼打了个饱嗝,不光肚子吃撑了,嘴巴也吃累了。
吃饱喝足,陆淼歪到在躺椅上,跟入了冬的蛇似的,懒洋洋的不肯动弹。
六月童子蟹的螃蟹黄不多,但也是有的,陆淼手上、嘴角都是黄橙橙的蟹油。
傅璟佑怕她蹭的衣服上到处都是,就给她打了水来,让她洗脸洗手。
偏她嘴上应得很好,实际等傅璟佑收拾完桌子转过身来,人还安安稳稳的躺在那里,动也没动。
傅璟佑无可奈何的直叹气,站在一侧犹豫好半晌,最终去前屋拿了毛巾丢进盆里,打了水才过来。
把小桌挪到躺椅旁,又把盛满水的盆端上桌,他搬着小板凳坐到躺椅一侧,大掌蜷了蜷后,轻轻扣住陆淼的手腕按进水里,拿着毛巾洗洗清理起来。
炙热的天气和屋里清幽的风相互碰撞,扑到人脸上时带着一股微暖。
“沙沙”摇晃的竹影和夏季必备的蝉鸣仿佛也成了午饭后最好的助眠曲。
陆淼缩在躺椅上,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中,她小幅度挣扎,“不要抹布……好脏。”
傅璟佑放柔声音,小声哄她:“不是抹布,是我的毛巾。”
陆淼哼哼唧唧,眼睛已经闭上了,“你的毛巾也不行,我……我要我自己的……”
话音断断续续的才落下,人已经沉沉睡熟。
傅璟佑动作愈发轻柔,给陆淼洗了手,又小心给她草草擦了下嘴角,他端着水出去倒。
后面洗刷碗筷也是生怕吵着陆淼,特意把东西都装进盆里,去到门外屋檐下洗。
天气燥热,午后太阳更是一天中最毒辣的时候,湖边那块地,上午能依仗的阴凉这会儿也没有了。
傅璟佑想着干脆让陆淼多睡一会儿算了,等太阳再转一转,地里有了阴凉,他再喊陆淼起来。
可直到队里响起上工的哨声,陆淼睡得依旧香甜,傅璟佑又不忍心将她惊醒了。
噤声看了会儿熟睡中的陆淼,傅璟佑轻手轻脚把后院门上的锁链取下来,就放在躺椅一侧的小桌子上,以备陆淼醒来后想出院子时,方便好锁门。
之后他自顾自戴上草帽,拿上镰刀,收拾一番后带上后院的门,牵着拴在竹林阴凉处的老牛先行去了地里。
……
这一觉陆淼睡得很沉,也睡得很久很舒坦,但最终醒来却是被热醒的。
太阳围着屋顶,早先院里的阴凉已经转去了屋顶上方,大片火热的日光从门口倾泻进屋。
陆淼睡在门口,半个身子都陷在阳光里被炙烤着,不光小脸热的通红,额头和背上更是热出了半身的汗。
陆淼有轻微的起床气,睁眼看见眼前环境还有些分不清哪个是梦里,哪个是现实。
身上又是一身的汗,只觉得身心浮躁、热及了,娇声哼哼的从躺椅上下去,身蹲到屋里阴凉处看见小桌上的锁链,才渐渐拉回思绪。
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站起身,喊道:“傅璟佑!?”
无人应答。
手上也没个钟啊表的,陆淼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里冲着前屋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应后。
她踱步去了院子后门,站在门槛上望中午栓牛的那处看,牛也不见了。
找不见傅璟佑,牛也没了,陆淼就想到八成是傅璟佑先牵牛去了地里。
她着急忙慌的跑进厨房拿锁链,到院里才将铁链穿过门环,马上就要把锁挂上去了,忽然之间想到什么,她又把门推开,人紧接着又跑进了厨房,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只粗瓷碗。
陆淼锁好院门,捧着那只碗步绕过傅家,沿着竹林小道往湖泊那处稻田走去。
那一片地势较低,站在竹林小道中,透过树影间隙就能看见。
陆淼边走边打量,果不其然就看见有个戴着草帽的小白点正在那边躬身忙活不呢,再往旁边细看一眼,牛也在。
可不就是傅璟佑和队里的那只大黑牛。
出了竹林小道连风都是热的,陆淼紧赶慢赶,到湖边的稻田时,她身上已经出了一层汗。
下去转去山头那边的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陆淼眯眼顶着汗津津的小脸问:
“上工你怎么没喊我?还让我在那里睡着。”
“又不用你割谷子。”傅璟佑躬身专心干活,回答的理所当然:“放牛的活儿也轻省,栓好了我时不时抬头盯一眼的事,要你跟过来晒什么。”
陆淼鼓鼓嘴,老实说,心里有一丝触动。
天气热,出来时陆淼特意舀了一碗水。
傅璟佑话音才落下,陆淼就娇声把他喊到了田埂边,把碗递了过去:
“厨房里没找到合适的缸子,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