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说过青杏很青,看着就知道酸,但是陆淼没想到会这么酸,酸得她牙根发软,脸都快要被酸得抽筋了。
苦着脸接连“yue”了好几声,听见傅璟佑笑,陆淼幽怨又气愤地瞪着他:
“你捉弄我!故意让我吃这么酸的青杏是不是?”
“没有,这个季节的青杏就是酸的,你吃的时候要注意。”
“怎么注意?”
“像这样。”傅璟佑从框里拿出一个青杏,在手心蹭了蹭后,递到唇边小小咬了一口,“五月底六月初的青杏是乡里难得零嘴,它酸,所以要小口吃。”
乡下没什么正经的零嘴,就算有也没钱去买,山里的果子就成了大孩小孩们唯一能解馋的东西。
傅璟佑一边说,一边演示吃给陆淼看,可他吃完
傅璟佑尴尬之余,有点无可奈何,“好像是有点酸。”
陆淼无语了,又觉得傅璟佑有点搞笑。
经过了酸青杏的小插曲,傅璟佑揭开锅盖,忙着盛饭盛菜。
陆淼则俯在桌边,两手托腮问:
“青杏这么酸,那为什么还要摘它?不能等它成熟了吃甜的吗?”
傅璟佑说:“乡里的丫头小子不讲究,今天馋了摘一个,明天馋了摘一个,通常等不到成熟的时候。”
“而且山里鸟雀多,就算成熟,也是大半都进了鸟雀的肚子。”
陆淼又问:“这个是山里长的,不是社员自己种的?”
“嗯。”
将香喷喷色泽诱人的泥蛙端上桌,傅璟佑给陆淼盛了一碗冒尖的米饭,自己却一手筷子,一手撑开抓着四个刚热好的窝窝头,坐在陆淼对面狠狠咬了一大口的窝窝头。
陆淼疑惑嘟唇,“我带来的糙米不够?你为什么又吃窝窝头?”
傅璟佑不在意道:“都是口粮,一样的吃。”
陆淼垂眸看跟前的米饭,嘴唇噘得更高了,“我哪吃得了这么多米饭?你怕浪费窝窝头,就不怕我浪费了米饭?”
傅璟佑夹了一筷子泥蛙肉,默默吃着没说话。
“哼!”
陆淼站起身,径直从破碗柜里取出一只大碗,在桶里舀水涮干净,她把锅里剩下的米饭都盛进碗里,只留底下一层锅巴在锅里,命令式的说道:
“我一会儿要喝米汤,傅璟佑,你烧点粥吧!”
傅璟佑放下筷子,嘴里叼着一个窝窝头站起身就开始忙活。
陆淼重新坐回桌边,刚才没动筷子,她碗里米饭和筷子都是干净的。
拿起筷子把新盛的米饭往下压了压,陆淼端起自己的那碗,将其中一部分米饭拨进大碗里,傅璟佑挑旺灶膛里的火重新坐回桌前,她正好把碗推过去:
“喏,一起吃。”
“我不……”
傅璟佑把碗往回推,陆淼瞪他,“不什么?你给我摘青杏,让我来这里吃饭还什么都不让我做,帮我这么多忙回头还要给我编草鞋……傅璟佑,你不能一直让我占便宜,我会觉得很亏心!”
陆淼知道傅璟佑在意什么,无非就是觉得细粮精贵难得,再一个她是姑娘家,他不好随便吃一个姑娘家的东西。
可平心而论,傅璟佑帮她挺多的,日常干活那些暂时不说,单单让她来这边改善伙食,就已经是救她于水火之中了。
现在让她吃米饭,看着傅璟佑吃那难吃的窝窝头,她看不下去,心里更过意不去。
缓了口气,陆淼收起微表情,平静又认真地说:
“当然,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你可以选择不吃米饭,但是以后我也会重新审视你给我的帮助,我要不要接受。”
陆淼给了傅璟佑选择的机会,可傅璟佑却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吃。”
傅璟佑端起米饭扒拉了一大口,大米的清香瞬间席卷口腔和鼻腔,细腻绵软的口感和粗粮一点也不一样。
他克制不住细细回味,额前细碎的头发下,眉梢舒坦展开多了一丝轻松,比往常更少了一分苦大仇深。
他很少露出这样的神情,陆淼双手托腮,心情莫名跟着明朗起来。
傅璟佑被她看的不自在,低声强调:
“就这一次……下次,下次我会带回来像样的口粮,到时候你吃我的。”
陆淼哼哼笑的天真,“行呀,但是各色调味料得算我的,到时候我多想几个法子,让你做更好吃的菜,我们一起吃。”
陆淼不爱占人便宜,但同时,她也不会放过让自己生活变得更好的机会。
朋友之间说不上同甘共苦,但相互帮衬,人情世故你来我往,也才是相处的正确模式。
傅璟佑默许点头,陆淼哼哼地绽放出明媚笑颜,挑着海碗里肥硕的泥蛙腿夹了一筷子,“吃饭!”
屋后竹林在夏风中摇曳,“窸窸窣窣”中,鸟雀鸣叫和陆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