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埃尔文和利威尔约的是晚上八点。
花梨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离落日还有一点时间。她收回目光,朝路边报摊的店家笑开:“你好,请问布什酒馆怎么走?”
跟着好心店家的指路,花梨在落日前找到了这家小酒馆。
现在还不到人们喝酒享乐的时间,小酒馆里只有正在擦拭桌子的酒侍坐在吧台里打瞌睡的店老板。
听到她推门而入的动静,店老板咧开嘴角:“你来了啊。”
“哎?”花梨一脸懵比。
“埃尔文说日落前会来一个特殊的客人,就是你吧。”店老板搓了搓手,似乎充满期待:“你要做什么?”
面对店老板的疑问,花梨眨了眨眼睛。
她绕着店内走了一圈,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店老板所在的吧台。
店里的吧台是那种桌面下几公分是抽屉但底部挖空的类型,这种设计原本就是为了让人坐下来时能将双腿放进去。但因为这里是酒馆的吧台,桌下放着整整齐齐的五个滚圆酒桶。
她盯着其中一只酒桶沉思片刻,微笑着向店老板提出请求:“这个位置可以让给我吗?”
“啊?”店老板显然没跟上她的思路。
花梨拍了拍中间的那只酒桶:“我想蹲这里。”
“……啊?”
91.
虽然女孩子的请求非常奇异,但店老板还是同意了。毕竟他也很期待埃尔文难得找他帮忙办点事是在葫芦里藏了什么药。
他搬走那一只被花梨挑中的酒桶,看着纤细地少女猫进去背对着吧台抱膝坐好向他挥了挥手:“谢谢啦!我自己在这里就好,你不用管我。”
嗯……
这么个大活人在这里想让人完全无视其实也需要一点本事的。
但酒馆老板是什么人啊!经营酒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这瓜,他吃定了!
晚上八点,埃尔文和利威尔准时推开了布什酒馆的门。
他们是布什酒馆的老客,有自己的习惯的位置。但今天没等他们走到老位置,布什就将两大杯酒“砰”地一下放在了吧台位置。
布什冲他们笑了一下:“这么久不见,不来聊聊吗?”
利威尔没有回话,他侧目看了埃尔文一眼。
发起这场酒局的人是埃尔文。
“也好。”埃尔文莞尔:“确实是很久没来了。”
他抬步,拉开椅子在吧台前坐了下来。
看他落座,利威尔也不再站着,跟着坐到埃尔文旁边的位置:“这次又要说什么?”
埃尔文端起酒杯:“你不是有感觉吗?”
“关于那件事上次应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吧?还有值得再议的内容吗?”利威尔不耐地咂嘴:“埃尔文,如果你为了别的目的想留下她,就不该从我这里下手。”
“我想留下她也不需要从你这里入手,利威尔。”
“那你为了什么?”
“你。”
“哈?”
“你打算让你的人生就这样维持现状吗?砍巨人、当士兵长,直到你老得再也提不动刀。”大概是话中的这种设想让埃尔文觉得有趣,他还笑了一下:“从调查兵团离开,和法兰、伊莎贝尔回到墙内安享晚年?据我所知,他们也有各自心要组建的家庭吧?”
利威尔敛眸:“有什么问题吗?”
埃尔文看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态度就知道想让利威尔主动是不可能的了。他认定让花梨留下来就是把人璀璨的小姑娘往火坑里推。为了人类这种宏大的目标从来没对谁心软过的人为了小姑娘把虚无缥缈的东西抛之脑后了。
“没什么。”埃尔文扫了一眼吧台,语气轻缓地喟叹:“英雄的一生,可悲的一生。”
利威尔皱眉。
他觉得埃尔文今天有点神神叨叨的:“开了几个月的会让你的脑子里被灌进屎了吗?”
“或许可以打开看看,听花梨说她们那里已经可以做这种程度的手术了。”
“啊是吗?”利威尔闷了一口酒:“那我一定让医生给你洗洗脑子。”
“利威尔,我也想看看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埃尔文叹息。
从肮脏地下街里爬出来的人,总会想着要抓住什么。就像肯尼为了看看自己这样的人渣是否也会被传承的记忆变成悲天悯人的模样,为此他甘愿成为乌利的奴隶,一生都在为了窥见他眼中的世界而付出。
他是奴隶,也是欲/望。
可利威尔没有。
他此生不可多得的月亮将要西沉,现在他手上有一个按钮或许可以使之暂停,但他拒绝尝试。拒绝的理由是月亮的家里有太阳,他不能阻止月亮去沐浴太阳的光辉。
在埃尔文看来,这就是纯扯淡。
一向稳重端庄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