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是肯定能谈的,但是高要不想谈。
“利己害人,欺贫重富,神憎鬼厌,街知巷闻。”
高要幽幽说道:“你们裕盛行靠鸦片而叠水,当年就不说了,毕竟那时候大家都在做。不过你父利欺神被杀,那时候你们利家已经宣布退出鸦片,且终身不得再进濠江。”
“本以为伱们激流勇退,见好就收。”
高要冷冷道:“结果你倒是好,先在利园山开提炼厂搞黄砒,后来又转去水房?”
当年利欺神买这鹅头山可不是因为眼光独到想做地产生意,而是因为想买下来开鸦片提炼厂…
至于后面改做地产,不过是因为顺应潮流罢了。
利民则大汗淋漓,他叫道:“我有什么错?”
“这年头最大的罪过就是没钱。”
“你自己去看,这些大亨,哪个是善男信女?”
“成王败寇…”
利民则的话戛然而止,却是高要一掌拍昏了他。
“神经,这么多废话。”
高要悠悠道:“你们利家是真欺神了。”
……
天很黑,路灯闪着眼,轩尼诗道的电话总机楼吼的声炸裂。
天在摇,地在颤,天地似乎裂开。
地面冒起股怒火,吹出无数黑烟,将砂石、尘土一起吹上半空。
整条轩尼诗道的窗户都被这轰炸给炸碎。
无数衣衫不整的街坊光着脚跑出:“地龙翻身,地龙翻身了。”
“扑街。”
有人大骂:“这里怎么会发生地龙翻身?”
等他们跑到街上,黑烟于烈焰并起,众人顿时大惊失色:“糟糕,是电话总机楼出事。”
“完了,完了,电话打不通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有喊救火的,有喊先找消防署的…
长街顿时乱作一团。
有识的的厉害的便在那里叫:“这烟有问题,快去上风处。”
轩尼诗道的巨响惊天动地,整个港岛几乎都已听到,一些不明就里的还以为回到了日占时代。
到处都是尖啸、惨嚎、恐惧。
消防处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黑暗处有人正自逐海狂奔。
半山之中灯光闪烁,只要有主的地方,全都亮起了灯。
等高要从书房走出,外面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老公。”
白月嫦叫道:“糟糕了,电话打不通了。”
“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倒是阿霞说道:“我看山下有浓烟,许是走了火也说不定。”
“大华已经派人去打探,等等便知。”
“最怕不是走火。”
白月嫦说道:“会不会是那边打过来了?”
高要微微一笑,他柔声宽慰下两女,而后才说道:“出不了什么大事。”
“芬姐。”
高要叫过芬姐:“给太太们弄点宵夜。”
“我去看一看。”
“老公,你要小心。”
两女齐齐脱口而出,她们面有忧色,港岛现在妖风四起,如果真有什么事,那可怎么得了?
“无妨。”
门房来报:“老爷,周老爷过来了,还有贺家的贺少爷。”
这些都是住在半山的华人名流,现在有事,便
“没事。”
高要说道:“我亲自去迎。”
他走去大门,就见周溪年跟贺鸿章正疾步而来,看到高要,也不知怎么的,两人齐齐宽心。
“高主席。”
周溪年抱拳,他脸上难得露出惊容:“山下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总督府卫队已开始封锁半山。”
本来么,君子应当不立围墙之下,不过对此心知肚明的高要当即说道:“我正准备下山去看看。”
周溪年欲言又止,他想了想,再坏总不能坏到沦陷的时候?便说道:“应当的。”
“鸿章。”
高要对贺鸿章说道:“不是什么大事。”
“贺爵士年事已高,你不如回去陪着。”
贺鸿章犹豫。
周溪年也跟着道:“爵士身体要紧,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华人就少杆大旗。”
兹事体大,贺鸿章这才不好意思说道:“那我回去陪爷爷。”
高要跟周溪年同坐一辆车下山,其中周溪年忧心忡忡:“高主席,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事?”
“现在到底是什么世道?”
那惊天动地的巨响炸的周溪年魂都快没了,他真怕又来一次沦陷。
“许是什么意外也说不定。”
高要宽慰:“战争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