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送旧古来如此。
这边高要还在紧急筹办婚礼,而刘家却已经开始操办刘福的丧事。
高要本来准备要去的,却被三婶按住。
用她的话来讲,这个叫红白煞,是大忌,是会影响运到的。
既然高要去不了,他想着便只能安排高晋过去,正好可以给雷洛做个伴。
刘家早已搭好了灵堂,缟素飘飘,哀乐声闻数里。
“报,雷洛、高晋,到!”
“家属答礼!”
灵堂哀乐声更重,代表孝子贤孙的刘荣驹迎上前,“雷老总,晋哥。”
人走茶凉,刘福在位的时候威风八面,不过他这一走,来祭拜的士绅名流就少了不少。
过来祭拜的也就是些跟东福和有瓜葛的江湖人物以及条子。
雷洛心中更是警醒自己,他认为要哥讲的对,人生在世应当把握当下,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这眼前的刘福岂非就是最好的例子?
要知道刘荣驹当前可是东福和的龙头,是江湖大佬,就这种情况下,来祭拜的名流都不多啊。
“高先生不便过来。”
高晋说道:“让我来代替。”
死者为大,高晋也是难得如此和颜悦色。
“明白,明白。”
刘荣驹已经接到命令,要自己改组东福和,当下就诚恳说道:“晋哥,你能来我很高兴。”
“等事情忙完,大家一起出来饮酒。”
高晋不再说话,只是接过香开始跟雷洛一起敬香。
灵堂之中起码有十几双眼睛看着,这里面有东福和的人马、有刘家的人也有外来的宾客。
眼神有阴郁、幽冷、狠厉,也有温和、热切。
雷洛跟高晋三鞠躬完毕便将手中的香交给司礼而后走出灵堂,
“这边。”
雷洛悄悄拉下高晋衫尾:“姚老总在。”
姚老总当然就是姚木,他独坐一桌,身后还站着陈强等人。
“老总。”
雷洛在深水埗中已颇有名声,但是在姚木面前也不过就是个带枪的,“我是深水埗杂差房的雷洛。”
“这位是忠信义的高晋高龙头。”
姚木双目微眯,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泉,锐利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下,无形的压力压的雷洛寒毛都差点竖起来。
倒是高晋无所谓,他眼里只有高要,除此皆是余子。
姚木也没有多讲,只是挥下手:“你们忙。”
雷洛心头一沉,姚木的态度不太友善,看来还惦记东莞帮死伤之事,“叨扰了。”
他不卑不亢的态度倒反而让姚木起了丝兴趣,
“听说你们深水埗最近六国大封相。”
雷洛本来已经准备走人,闻言便略有所悟,难道姚木是因为深水埗最近的械杀案,
当下就回道:“老总,是有这回事。”
“势不可用尽。”
姚木说道:“年轻人,过刚易折。”
雷洛呵呵一笑,姚木是潮州人,是港岛华警中的在前线的
如果不是要哥帮自己搭上司徒志仁,或许自己还在做便衣!
他有什么资格跟自己说这个?
雷洛气势顿变,凌厉如剑:“老总,阿叔为警队奉献了一辈子,无灾无病,结果却被调去水警总部养老。”
“他做错了什么?”
雷洛再看姚木:“这里我最小,别怪我讲话大嘴巴。”
他能被陈立跟高要同时看中,是因为这时候的他忠心义气。
“至少阿叔还带了一帮潮州人,他想办法把我们转为便衣,捧我们上位。”
“老总,伱是我们潮州人在警队中爬的最高的…”
雷洛摇头没有再讲:“抱歉,失态了,告辞。”
有意思的是,陈强等人竟然没有反驳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姚木眼眸内带着丝复杂的神色:“走了。”
他站起直接招呼陈强等人离去。
……
“其实这不能怪他。”
说话的是高要。
雷洛跟高晋在上完香后便自觉的来高家报道。
高要等于是局外人,他反而看的还清楚点,尤其是在跟周溪年接触过后,这判断就更不一样了。
他问雷洛:“你是怎么上位的?”
书房之中只有高要、雷洛、高晋三人,都是自己人,雷洛便坦言:“是要哥钱帮我通的关系。”
说难听点,雷洛是走后门上去的。
“姚木呢?”
雷洛不假思索说道:“姚木破案大小数百起,其中多有劫械案。”
他怔住,而后喃喃道:“老总是因功上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