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校应了一句,没有再多说其他。
选秀的事儿算告一段落了,不过之后的天子大婚,以及册后大典,却也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外朝有司的人,不少都关注起此事。
今日召见南书房大臣时,朱由校还特意提过,所需一应开支皆从内帑调拨,不要给户部添负担。
不过此事朱由校却没让人声张,具体由范景文跟毕自严商榷,既然外朝有司关注此事,那就叫他们关注呗。
毕自严这个户部尚书够难了,朱由校不想因为此事,再叫其做什么妥协,或者拆东墙补西墙,这不是朱由校想要的。
“那爱卿想说些什么呢?”
在钱谦益犹豫间,想坐回到锦凳上,朱由校又发话了。
这让钱谦益有些苦不堪言。
现在他的手和腰还酸着呢。
“天子大婚,册后大典,皆乃我朝大事,关乎我朝威仪,更是彰显礼法……”钱谦益忍着难受,作揖侃侃而谈起来。
这老小子人品极差,话讲的倒是漂亮。
朱由校打量着钱谦益,嘴角微微上翘,对这位水太凉君,没有将价值榨干前,他是没打算放钱谦益走,或者一刀杀之,那太幼稚了,多好的利用对象啊,膝盖软,怕死,没有操守可言,关键名望还贼高,有几件大事,朱由校觉得非水太凉君莫属!
“那依着爱卿所言,朝中有司都很关注此事?”
朱由校收敛心神,伸手对钱谦益说道:“坐,坐,爱卿别站着,韩爌他们的意思,是想要大办,以此向天下彰显国威浩荡?”
天子讲着话,钱谦益哪敢坐啊。
“是。”
在朱由校讲完后,钱谦益作揖道。
“国库有钱了?”
朱由校似笑非笑道:“过去韩爌他们可是没少跟朕哭穷啊,户部尚书毕自严更是不止一次向御前上疏,说要开源节流。”
“国库实况如何,臣知晓的不多。”
钱谦益却道:“不过臣却知道,臣等作为大明臣子,理应为君分忧,为社稷虑,此等普天同庆的大事,就是彰显……”
有趣。
朱由校笑了,他知道钱谦益此来何意了,这是想借着大婚一事,来捐银表忠心,好叫自己另眼相看啊。
要是这样的话,钱谦益怕是在私底下,没少跟他的那些门生,甚至是同僚碰面,只怕是没捞到好处。
只是钱谦益哪里知道,对于大婚一事,朱由校早就有想法了,该事的确要大办,不过繁文缛节那套少来,花银子也要有个度。
“臣每每想起此事,就辗转难眠啊。”
而彼时的钱谦益,却神情动容道:“臣在此斗胆,恳请陛下能够允准,在朝发起捐……”
“爱卿,你可真是国之栋梁啊。”
朱由校眼前一亮,没等钱谦益把话讲完,就从罗汉床上下来,一把抓住钱谦益的手,“朕能有爱卿这等肱股,真乃朕之幸,社稷之幸啊。”
捐银好啊!
还有这等好事。
这话要但凡换个人来讲,朱由校理都不会理,可从钱谦益嘴里讲出,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老小子投机取巧的本事,是多少人拍马不及的。
“陛下~”
钱谦益此刻眼眶微红,双手轻微颤抖着,嘴上更是不停地说着,尽管朱由校很厌恶吧,但为了银子,忍了!
白得一两,是一两。
朱由校不嫌少!
何况钱谦益既然这样讲,那便代表这老小子憋着坏招,天启朝跟崇祯朝相比,终究是不一样!
“要是陛下信任臣,就将此事交给臣……”
在钱谦益喋喋不休之际,朱由校思绪却活泛起来,自己要将这老小子抬到内阁次辅的位置上,那内阁会不会很有趣?朝局会不会有变化?
朱由校越想,越觉得此事能办。
此水太凉君好拿捏啊,叫他从权位上下来,这比杀了他都难受,这不就代表有些事,能见缝插针的叫钱谦益去搞?
“卿不负朕,朕定不负卿!”
钱谦益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都没有见天子表态,这让他心里忐忑起来,可随着朱由校一句话,钱谦益却激动了。
有戏!
管用!
好使!
难掩激动的钱谦益,顺势就跪倒在地上,“陛下如此信任臣,臣若是辜负陛下,则不配为大明臣子,请陛下放心,臣定会办好此事,为陛下分忧,为社稷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