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lvpd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安静得就像咖啡馆。
局里零星几个值班人员守在接待处闲聊。
一个强壮得像公牛的黑人警员朝着霍尔登打趣,
“你伙计,年纪不小了,长得又风度翩翩,工作又好,该考虑找个老婆结婚了。否则家里一直冷冷清清,你不觉得寂寞吗?”
霍尔登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女人哪里有工作有趣?你们不觉得从错综复杂的迷案中找到凶手的成就感比高潮更爽!”
“大家听听,这是人话吗?”另一个警员看怪物似地瞪了霍尔登一眼,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肱二头肌,“伱该不会是披着人皮的机器吧?”
“我不只是机器,我还是个预言大师。”霍尔登顺着他的话神秘一笑,看向大门外漆黑的夜色,“我猜今晚会有人来投案自首,而且跟格里希负责的案子有关。”
“哈哈,这可真具体,是昨晚上帝给你托梦了吗?”黑人捧腹大笑,“你要猜对了,这个月剩下日子得午餐我统统包圆。”
黑人很快为自己的慷慨大出血。
不到半小时。
一个穿着穿着单薄黑色衬衫、龟缩着肩膀,表情忐忑不安,彷佛受到过强烈惊吓的鹰钩鼻男人进入了警局,在接待员惊讶的目光中开了口,
“我要自首,我杀人了!”
……
审讯室。
自投罗网的男人戴上了手铐。
而连夜赶来的格里希取出了笔录,另一个组员打开录音设备。
“姓名。”
“巴莱特·奎恩。”
“年龄?”
“32岁。”
“住哪儿?”
“北拉斯维加斯,简妮公寓7-12。”
“巴莱特·奎恩先生,”格里希放下笔,眼睛眯成一条线,“我请你再好好想想,你确定自己在两天前的上午十点,高文酒店2-21房间杀死了杰恩·哈登先生?”
他态度相当恶劣,这起案子几乎已经锁定嫌疑犯琼·卡翠,节骨眼上又蹦出来这么一个捣乱的玩意儿,推倒他们过去的努力。
“你不是喝酒喝多了,跟我胡言乱语?这里是警局,给我严肃点!”
“我没喝酒。”巴莱特抬头直视两人的眼睛,语气斩钉截铁,曾经结结巴巴的病症,居然不药而愈。
但他合拢双手,抵住了额头,眼中浮现血丝,满脸悔恨地把作案的过程述说了一遍,回答了警察的所有质问。
全过程语气急切,彷佛他不是来警局自首,而是来领救济粮。
“我没想杀他,我就想开个玩笑。”
……
“你是个成年人,你很明白这种行为比玩笑、恶作剧、偷窥糟糕得多,和谋杀无异!”格里希眼神变得凝重,“你为什么这么做?”
“看到那些照片了吗?”
格里希随手翻了几张,眼皮一跳,“你还跟踪偷拍琼·卡翠和杰恩?”
“我暗恋琼。”巴莱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警探,两眼发红,“所以我嫉妒和她约会的杰恩。”
“他们每次约会都玩得那么过火,变态,疯狂!”
他抬头,用双手敲了敲审讯桌,唾沫星子四溅
“而我,一个小透明,永远只能鬼鬼祟祟地躲在衣柜里偷看。”
“这种相反的待遇没有丝毫公平可言,我嫉妒得发疯。”
“杰恩当时摆出‘毫不设防’的姿态,把脖子送到我的刀上,而我脑子里,动手的想法突然就冒了出来!”
他语气一顿,低头哽咽,
“我的手脚变得不听使唤,我伤害了他…呜呜…”
他抱头痛哭。
……
格里希检查了一遍笔录。
“你现在又为什么来自首?良心发现了?”
巴莱特哭声一顿,双眼凝视着虚空,发红浮肿的脸颊抽搐了一下,泪汹涌的眼睛里巨大的惊恐一闪而逝。
因为杰恩的鬼魂来找我了。
他心头说,但他无法这么解释,否则他活不到
作为最后的慰藉,巴莱特·奎恩只能为自己卑劣的行径找一个伟大的借口。
“我听同事说,被冤枉的琼·卡翠可能被会判十几年。”
“我的女神是无辜的。”他浮肿的脸颊满是柔情,“她跟案子毫无关系,她不该承受如此可怕的惩罚。”
“所以我来了。”他仰头期待又急切地追问,活像个痴心不改的大情圣,“她能离开吧?她能恢复自由了吧?”
“如果你刚才没有说谎,她没罪。”
“那我、我会被判处死刑吗?”巴莱特擦干眼泪,紧张地问,
“有自首情节,够不上死刑。但你究竟是不是有预谋的,还需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