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裹着脏兮兮的发黄发馊床单的流浪汉正安静地躺在垃圾箱边呼呼大睡,迪安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遍。
他的脸颊被夜风冻得通红,浓密的髯须下只有一只眼睛完好无损,另一只带着黑色的眼罩,造型令人印象深刻。
轻微的鼾声中,流浪汉凌乱的黑色胡茬有节奏地一抽一抽,嘴里喷出惨白的酒气。
迪安心头一动,
这家伙会不会一直住在舞厅附近?他会不会知道点什么?
“喂,醒醒,伙计!你有没有见过她,睁开眼睛看看,我发誓,不会让你白白帮忙!”
“得了吧,你没发现他已经烂醉如泥?你是在白费力气。”
拉斯特劝了几声,迪安喊了半天无果之后无奈接受现实,不过离开前,他愣一下,鬼使神差地给流浪汉留下了五美元。
……
“从雷蒙德之家出来后,你就很不对劲…急躁、茫然、不在状态。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拉斯特说,“这个舞厅又不会凭空消失,等想到办法我们随时可以再来。”
因为越早找到莫娜,她就越可能活下去。
迪安摇头,
可我并不爱她。
我不该为她如此失态。
一切都是身体里残留的家伙在影响我!
“迪安,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他突然抬头望着星月暗淡的漆黑夜幕,眼神茫然地自言自语,“别干扰我的行动,别影响我的情绪,让我顺利地完成你的遗愿?”
“
……
轰——
院子躺椅上的帕奎喝了口啤酒,望着远去的福特f-150,吹了个洪亮的口哨,
“好车,可惜不便宜,你同学家里很有钱?”
迪安不吭声。
“所以下水道里没找到人?”帕奎问,
迪安失望地摇了摇头。
“说说吧,让舅舅我以丰富的人生经验给你一点指导!”
迪安看了看对方那张轮廓鲜明的脸庞。
对这具身体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吗?
当下就把白天的所有情况讲了个遍。
“原来你小子把钱都给了女朋友,两千美元,真舍得下血本啊。”帕奎肉痛地捂了捂心脏位置,挤眉弄眼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天真、纯情的大傻瓜。唉,当初莱娜就是这么被你爸给骗到手的。”
迪安表情一僵。
帕奎没有继续追究金钱的问题,他坐正了身体,敛去脸上玩笑的神色,左手习惯性地戳揉着脖子后的捕梦网纹身,
“你和那个叫拉斯特的小家伙纯粹靠着推断和几份不知道真假的口供,就能调查到这种地步,你们俩运气和直觉都不错,有当私家侦探的潜力。如果高中毕业不上大学,你们可以考虑去考个私家侦探执照。”
“所以,我们的调查方向没问题?”迪安期待地问,“你觉得我该报警吗?”
“找lvpd还不如请个私家侦探。这群有钱白人的保镖,不可能为一个无父无母,没有什么社会关系,住在下水道女孩儿大力气调查。不然维加斯的沙漠和米德湖里也不会埋葬那么多无名死尸。”
帕奎语气中对lvpd满是不屑,显然有过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摇头,继续分析,
“你们选择的目标很准,偏离市中心的安静街区是案件高发地带。而巴尔卡迪斯科那种舞厅、夜店、酒吧又是所有犯罪行为的中心,想想里面出没的都是些什么人?”
“酒鬼、精力过剩的年轻人…”迪安忐忑不安地说,
“别忘了卖草的小贩以及地痞流氓。“帕奎脸上浮现出异样的红晕,“酒精、嘈杂的音乐,沸腾的荷尔蒙、‘草药’…任何一种都可能让人失去控制力,走上犯罪的道路。”
“所以,你的女朋友莫娜很可能是从舞厅路过时,被盯上了。”帕奎平静地说出残忍的话,
“你这是假设!”迪安心头一紧,抓紧了椅子的扶手,下意识地反驳,
“除了假设,你还有别的办法?”帕奎点了根万宝路,猛吸一口,半晌过后,鼻腔里喷出朦胧的烟雾,衬得脸颊迷离变幻,
“目前,你们只能找到所有可能的假设,挨个挨个排除,然后找出最合理的那一项。它就是答案。”
帕奎长长呼出一口气,将一大半没有抽完的烟掐灭。
“舞厅的监控器是个线索,但别抱太大希望,根据我当保镖的经验,现在主流的监设备的录像带远远保留不了半个月那么长时间,一个星期都够呛。”
迪安猛然起身,转头向大厅的挂钟——11点
正是舞厅最繁忙的时间。.
他迫不及待地往院子外跑。
“回来,小子,我明天就要去北边,这次工作很麻烦,我至少要离开大半年,在外地待到明年。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