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鸰听到萧驳的话心里愈发的钝痛。
萧驳又自嘲地笑了笑:“只可惜,你认识我太晚了,没见到我在京城内受万千人追捧的样子的样子,也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了……”
他语气里隐隐有些绝望,阿鸰心中一紧,仿佛又看到自己刚进府时候那个自暴自弃的萧驳。
她辛辛苦苦养了一个来月才养得好了点的人,今天只是和陆淮珺多说了两局,立刻就又有些故态复萌了,这个陆淮珺,真是该死!
阿鸰暗暗咬牙,她很想说,不,不可惜,我见过的,虽然是上辈子的事情……虽然这辈子的你并不知道,但我真真切切见过你意气风发,风头无量的样子!
她心疼地抱住萧驳的脑袋,微微摇头。
“不,不要这样说。你只是还没有恢复。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我一定能帮你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甚至,比以前还要好!”
阿鸰身上的淡香让萧驳安心了不少,他也故作轻松地安慰阿鸰:“嗯,我相信你。你也别太担心了,我这样不是什么大事,以前也经
常疼,忍一忍就过去了。”
阿鸰却始终放不下心。
果不其然,萧驳这次的疼痛来得汹涌,阿鸰的针竟然只维持了半柱香,萧驳又疼得睁不开眼。
阿鸰把萧驳紧紧地抱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发,希望能缓解他的疼痛。
“萧驳,师父那里有一种能很快止疼的药,我去拿一些来帮你缓解好吗?”
萧驳摇了摇头。
他在军营里也听军医和一些异族医者提到过,世上存在一些止痛的草药,只要吃进去,或者涂到伤口上,就能忘却疼痛。
但是,所有的这些能够迅速止痛的药都会令人上瘾。
一旦依赖上这种感觉,以后再受伤就会更加难以忍耐,而且往后余生可能都离不开这些止痛药了。
萧驳不愿成为那种依赖止痛药物活着的人。
而且他不怕痛,他想要记住这种痛,牢牢地将它刻在心里。
这是弱小的滋味,耻辱的滋味,不能保护身边人的滋味……
他只有牢牢记住,才能不断地鞭策自己,继续向上爬,爬离炼狱,爬出黑暗,爬到光明之处——
萧
驳抬手拉住了阿鸰。
他的手掌因为疼痛控制不住力道,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几乎勒出一圈红痕。
萧驳虚弱而坚定道:“不,我不要止痛药。我可以忍住。”
阿鸰于心不忍,好言劝道:“没事,只吃一点点,你能好受很多……”
萧驳还是摇头,他用力拽了拽阿鸰,眸光灼灼道:“你过来。”
阿鸰凑过去,萧驳抬起头,在她微凉的唇上落下一吻,微微吮吸一下,便喘着粗气离开。
他的眼神有些闪躲,轻声道:“……这样亲一口,好受一些。”
这个吻湿润而又暧昧,让两个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萧驳没想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地索吻,还说了那样的胡话,仿佛阿鸰就是他的救命良药一般。
可在此时此刻,他的内心真的是这样想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仿佛只要她在,他就有勇气面对一切的病痛。
而这个吻,虽然浅尝辄止,却意味无穷,似乎真的能治愈一切……
阿鸰也没有想到萧驳竟然会突然间吻她,那一瞬间,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
心尖一颤。
他亲了她?
为什么……
但阿鸰下意识地相信了他的话。
这样亲一下,真的能不痛吗?
她有些懵懂地小声道:“那要再亲一下吗?”
萧驳脸涨得通红,不好意思又口是心非地哼哼唧唧道:“不,不用了……”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用更舒服的方式窝在了阿鸰怀里。萧驳嗅了嗅阿鸰身上淡淡的清香味,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道:“就这样陪着我,我一会儿就好了。”
阿鸰微微一愣,随后将他再次紧紧抱在怀里。
她纤细素白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背脊,阿鸰轻声道:“好,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萧驳就这样像一只沉睡的大藏獒一般窝在她的怀抱中,呼吸逐渐从粗喘转向稳定绵长。
阿鸰的怀抱温软娇小,却又给人无与伦比的安全感,萧驳当真觉得阿鸰的一次次轻抚,逐渐驱散了那种一阵又一阵的疼痛。
此夜漫长,但两个人紧紧依偎,便不觉得那么难捱……
次日。
阿鸰醒来时,屋外晨光明煦,院子里正传来轮椅的滚滚轱
辘声和零散的嬉闹声。
小阳笑得像是一串银铃在响:“大人,您现在轮椅可用得太好了,我根本碰不到您!”
萧驳的声音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