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陈先森有这种猜测也正常。
要知道现在这个事情最要命的就是市委市政府一直在施压给市政,目的就是不能把事件闹大造成不好的舆论影响。
但是另一方面,在主管领导周扬这里却迟迟不给市政明确的指示,而是用一个拖字诀。
如果说事情真的难以解决的话,在陈先森看来,周扬至少可以跟华建的人谈一谈。
问题是,这位周副书记既没有跟华建约谈的意思,也没有让市政表态的意思,那结果自然就很明确了,他想要的结果就是让华建主动折腾把事情闹大。
其实陈先森的判断总体上是对的,只不过还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周扬除了想把事情进一步闹大以外,最重要的一点是让华建知道他的态度,这件事情的责任和错误不在淮东市政,而是华建本身。
如果华建不扭转这个态度的话,那他就坚决不会处理这个问题,至于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问题,华建自己心里本来就有鬼,现在所做的完全就是虚张声势。
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双方心里都非常清楚,无非就是谁会把这个问题捅出来而已。
本来周扬其实手里面是没什么牌可打的,毕竟工程能不能完工对华建来说其实影响并不是很大,无非就是一直增加预算。
陷入被动的反而是淮东市政,一方面龙湖公园的项目拖延的时间太长对市政府的舆论会极为不利,另一方面拖欠的成本华建肯定都会算在项目预算里面,这样一来形势对淮东市政只会越来越不利。
但是没想到华建竟然自乱阵脚,经不起材料商的一再烦扰,直接就炮制了一手让农民工讨薪的戏码,这对周扬来说简直就是送上门的由头。
要知道,拖欠农民工工资的可不是他们市政啊!
“周书记,我明白了。不过王局长那边,您看我要怎么回复他。”
既然想清楚了这个问题,陈先森自然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果然。
他的话音落下,周扬这一次毫不迟疑就开口道:“王华那边你告诉他,除非华建明确表态愿意承担项目增加的预算,否则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你让他自己决定。”
“对了老陈,如果有人再去法院那边闹的话,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嘛,拖欠工人工资是大问题,影响极其恶劣,作为市府办主任,我们是不是有必要让相关的媒体关注一下这个问题,你回头好好考虑考虑。”
周扬的话说完,陈先森瞬间就明白了周扬的意思。
这不仅仅是要施展拖字诀,而且还要将计就计推波助澜啊。
问题是这么做真的不会出事吗?
一时间陈先森心底也有些发怵。
但是看到周扬脸上无比平静的表情,陈先森也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礼拜五,果然不出周扬的预料之外。
除了上次上法院闹过一次之外,接下来的两天都没有任何动静,不过周扬很清楚,华建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指不定背地里还在搞什么事情。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就不信华建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果不其然,周五的时候,法院那边再一次传来消息,说建筑工已经提交了正式的诉讼书。
然而周扬仍然不为之所动。
……
“那老师有没有说你做的对呢?”
客厅里。
周扬懒散地趴在沙发上任由安晓洁帮他按着摁着肩膀和腰背,长期坐在办公室里,这几个地方已经明显有些不堪重负了。
其实在上大学的时候周扬的身体素质是极为不错的,不过这么多年过去,运动这个习惯早就已经扔到了太平洋里面。
安晓洁是礼拜五晚上过来的,这一次闺女丫丫总算是跟着妈妈一起到了淮东这边。
这会儿小家伙正蹲在沙发跟前,两只小手托着下巴,一对大眼睛水汪汪地盯着他说学校里的事情。
“黄老师才不会表扬我呢,她只会表扬那些臭男生,爸爸,我跟你讲,我们班上的同学都说黄老师喜欢男孩子不喜欢女生。”
小家伙一句话说的周扬差点就背过去,也不让安晓洁继续给自己按了,一骨碌就爬起来,随即一把抱起丫丫朝安晓洁看过去。
“你别看我,我哪里知道她是怎么学会喜欢不喜欢的,上次就跟她奶奶说班上有同学喜欢一个小女生,你以为现在的孩子还是跟我们那会儿一样?”
闻言周扬也是一阵无语。
整个周末,周扬陪着闺女和安晓洁在淮东好好地玩了两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年纪大了有代沟,他发现5岁的闺女很多想法自己真的理解不了。
不过按照安晓洁的说法,现在的孩子都是一个样,他们家这个还算是好的,更离谱的是有些小朋友简直就是早熟。
在学校里比的都是谁家的房子大,谁家的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