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的是,若沈澈和白武安一样是个草包也就算了,可是沈澈不是!沈澈似手失生就是如此矜贵、凛厉、高高在上,理所当然地倾听他们的称颂和奉承!
他讨厌沈澈。
第一次看见沈澈,看见他那件华美的衣袍,就知道他们永远不会是同路人。
那件鹤纹袍用极品的云织锦制成,白家只有白家主有一件,仅在重要的场合穿出,现在被沈澈随随便便披在身上。
他厌恶沈澈,但他更厌恶自己还要虚与委蛇,要跪在地上替白武安恳求沈澈原谅。只因为他沈家主的一句话,他人便认为白家不懂礼数,多厉害!多威风!
他跪在地上,双膝冰凉,嘴里说着他所不齿的话话时,他发誓他要把沈家踩在脚下,把第一家族踩在脚下,把沈澈从家主的位置上拉下来,让他这那双永远处变不惊的眼瞳里盛满不甘,愤懑,恐惧,就如同此时的他一样!
他要站在这世界的顶峰,好好看看那些自居大能的人看过的风景,好好清算他曾受过的屈辱!
白家!沈家!一个都逃不掉!
沈澈是不是觉得他训狗很有一套?恩威并施,让小厮帮他搬走景盆,现在又赐予他们万灵珠。
真不理解,是想试探白家是否有异心吗?还是想给予白家压力?亦是想要他和白武安替沈家办事?
白楝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看见白武安有些遗憾,满不情愿地附和他的模样,他暗自冷笑。
这个蠢货,刚吃了亏,也不怕沈澈给你再下套。
白武安不仅对他态度大变样,连性格也一起大变样。以前白武安不聪明,但也不愚笨,很懂得讨好白家主,在外也有个沉稳之名,如今在沈家连连出错,让人看笑话。
没承想沈澈又换成两枚鸣玉,白楝没有再推辞。
他确是需要此物去当了换钱,而且一再拒绝,沈家主怕是又会借此生事。
只不过鸣玉在普通人家里很稀罕,但在世家大族里倒不算什么好东西,白家子弟或多或少都有那么几块,白楝自是没有这等福利的。按照常理,沈家作为第一家族,鸣玉只配作为打赏侍从的东西,如今送给他们二人,就像专门为了让白楝卖掉它似的……
白楝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彻底断掉总是莫名其妙的念想,沈家主权势滔天,又何必与他一个小小末子交好,送这鸣玉,也只是将他们当做侍从打发罢。
……
白武安听见白楝谢绝了,也没好意思出声,他通过原主的记忆也知道这是何物。当初就是因为白楝吸收了这颗万灵珠的灵力,突破了元婴,白家举家震惊,连忙把白武安的继承人身份扒了去讨好白楝,白武安也正是由此彻底失去理智去挑衅白楝,走向死局。
既然这东西算关键道具,他拿到手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天,不过白楝现在给拒了,以后他再找机会拿走也不是不行。
又寒暄了几句,白武安不想在沈家多留,反正说多错多,他玩不过沈澈,走不就是了。待时间差不多了白武安起身准备告辞时,门外有小厮进来,轻声在沈澈耳边说了些什么。
沈澈细眉微皱,那双浅色的眼瞳也随之泛起了阵阵涟漪,开口的时候似乎还能感受到嗓音有略微的颤抖,
“这事为真?”
那小厮点了点头。
沈澈轻轻呼出一口气,转向白家二人。白楝突然心一跳,他紧紧盯着沈澈的眼睛,这次他看见了无奈、忧虑和自嘲的神色一闪而过,那面湖泊猛然翻涌,再次回归平静。
“刚才白家来信,白家主要亲自来我府上赴宴,为武安你今日所做之事致歉。”
“今日就暂时歇至我沈府,明日我带你们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