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和林渌实在太像。最初她想既然自己能重生,那么林渌是不是也重生了;可转念一想倘若林渌真的重生,那他大抵是不会愿意再见她的吧,毕竟因为她,林家连一条狗都没剩下
翊阳的视线肆意到有些灼热,让他无法忽视,更不敢与她对视。然而他视线越逃避翊阳便越是得寸进尺的看着他,让他几度想抬手遮挡。只是地上很凉,她又只穿着寝衣,再这么躺下去没病也会生出病来
若在以前,他还能心无贷的将人抱床上去,可是现在,了无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牵扯着两人,越是想退,越是会更清楚的知道彼此的心意
她出征西梁时,他以为他们的路就此分岔再不会有任何交集,可当不好的消息接连送回京城时,他还是心慌了,慌到梦里都是战场的厮杀与呐喊。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是他无论怎么念经也无法平息的悲戚
中元节的相遇是久别重逢,倘若没有那场刺杀,他们应该都是平静的。然而事情的发展永远都和本意背道而驰。流言看似没有任何杀伤力,却逼的两人要彻底划清界限
花岛的重逢像上天的一个玩笑,皇上明明是想斩断这一切,然而却亲自将人送到了他身边,最终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她的双眼像极了窗外幽深而神秘的海面,勾着他想要凑的更近去看清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然而房间内挥散不去的酒味却时刻提醒着他:翊阳是醉了
视线相对时,他眼里的隐忍都落在了翊阳眼中,所以她直接伸手将人拉了下来;他的唇是温热的,让她不受控制地贴的更近,想要从他唇齿间获得更多的暖意
今天的翊阳是反常的,从他跨进房间时就察觉到了。只是贴上来的唇瓣太来凉让他舍不得推开,只是她太过主动的索取让他的理智慢慢失控,只是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一丝侥幸在那一刻疯狂生长,让他误以为他们真的有可能
“翊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带着凉意的手落在脖颈上,让了无的神智恢复了些许,按住那只意图往他衣裳里伸的手,即便忍到眼眶泛红他还是哑着嗓子问了一遍
“知道”
被吻的太久,翊阳的呼吸不稳,话音也有点发涩。她的一只手被了无握着,所以只好伸出另一只去触碰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
“眼睛真的好像”
她的指尖停在他的眉眼之上;指腹的茧触碰到他的皮肤时有点发痒,让他更加难耐;只好将那只手拿下来,然而翊阳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动作僵在了半空。愣了一会儿才迷茫的问道“你说什么?”
“你们的眼睛、真的好像”
似没有察觉到了无的反常,翊阳真的又重复了一遍,停在他眉头的手指一点点动了起来,慢慢划过他的眼睛,鼻梁,最后落在唇角,因为刚刚的轻吻,他的唇色像点了胭脂红的格外好看也格外诱惑
只是当她想再度将人拉下来时,了无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按在了地板上,冷冷开口道:“公主,你喝多了”
空无一人的甲板上,了无靠在船舷上注视着海面,只觉得心里比这海面要汹涌澎湃的多。刚刚差那么一点,他们就越过雷池;只是最后不知是心先冷下来还是身体先冷下来;他只觉得自己逃得慌张又狼狈,因此还把翊阳就那样丢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带着空灵的声音从海面飘过,那声音没有节奏却悠长动听,似深情的呼唤又似喃喃的倾诉
“那是鲸”
身后突如其来的身音打断了了无的沉思,回头一看却见花冥柱着拐慢悠悠走了过来,然后在他旁边站定,他没问了无任何问题,只是带着一脸的憧憬看着海面
“它是海里的庞然大物。”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
听了无一本正经的回话,花冥笑了两声,随即道“可能是一种吧,但鲲也好,鲸也罢,我都没见过。因为它不会靠近人类活动的地方,它只会待在没有人烟的深海”
“一鲸落,而万物生,有时候真想追着声音去海里看看,它到底有多大;大到在海里永远是一个孤单的存在”
花冥的向往落在了无耳里,却完全变了意思。满天神佛都普渡不了众生,这世间又怎么会有生命能承载成千上万的生命呢?可那如诉如泣的声音确实即孤单又伤感
那空灵的呼唤还在海面回荡,似在等着回应一般。了无也终是平下了心绪,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陶埙悠悠吹了起来
空灵和空灵柔合在海面之上随风散去,那鲸收不收的到这回应不知,可还躺在地板上的人却是听见的
了无离开的身影可以用惊慌来形容,像个做错事而害怕受罚的孩子一样落荒而逃。听着脚步声渐远,翊阳嘴角终是泛起了苦涩的笑意,她伸手挡去自己的所有视线,让自己完全溶于这黑夜之中
我想你是他,却又不想你是他;但如果你真的是他,知道我是谁后,还会这样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