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生武学奇才,自幼跟着周昌年在军营摸爬滚打,所以她把周昌年的想法当做自己的毕生所求。结果换来了家破人亡,可能还会遗臭万年。
重生后她是身处冷宫的公主,为了保那些微不足道的人一命,她一步步成了今天的样子。便是从未想过争权夺利,却无形中被推到了权利的旋涡之中。
挣扎、取舍,一切又好像换了一种方式回到原点。她像处在天平中间的砝码,无论选择哪边,天平终会倾斜,崩塌。看似无关,却又处处相连
淡扫蛾眉,轻点红妆。眉心的花钿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焚尽了过往。开心的,不甘的;一切都在这团火焰之中画上了句点。
鲜红的嫁衣在火光的映照下铺上一层金光,那一对鸳鸯好似在落日余晖的水面活了过来,自由自在的追逐嬉戏。眼里的火光逐渐变小,最后只剩点点火星。身后的人才敢开口提醒道
“公主,回吧!”
听见声音,翊阳才回头看了一眼。头发皆白的老人还强撑着站在原地,视线在那烧尽的火堆中一眨不眨
“不怪你,是我不该逼他的。”
没等翊阳靠近,那人就先开了口。深深一声叹息之后才将视线从那火堆上挪开
“你能这样做也算全了他的心愿。只是,后池有后池自己的路,就不劳烦公主操心了。”
语罢也没等回应,那人便在身旁人的搀扶之下蹒跚着离开。没再多留恋一刻
夏风虽不大懂,可还是听出了他赶人之意。虽然这事不能完全怪公主,但三殿下却也因公主而死。白发人送黑发人,换了谁又还能这般理智
“回吧!”
直到翊阳开口,夏风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见公主已经离开,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离她几步之遥的人穿着不合身的嫁衣依旧走的稳当,头上的凤冠相比东洲来说简单的有些寒碜;可不妨碍它依然是只有出嫁时才会着的衣裳,只有出嫁时才会描的红妆。
她不知道公主是否真心喜欢三殿下,但凤冠霞帔着身,无论对方是死是活;她这都算嫁过了。
马儿才将将停下,翊阳还没来的及下去,迎便是一阵疾风迎面而来。吓的马儿惊慌不已,连连后退,险些将背上的人摔了下去
稳住了马,翊阳抬眼就见庞博一副愤然的神情持刀而立,似等她多时。见她稳住后缓缓开口道“长公主殿下,你是不是需要解释点什么?”
“你在以什么身份质问我?庞统之子还是援军将领?”
翊阳没下马,就这样平静的与他对视,直到庞博眼神里的怒意遮掩不住才又继续道“战场之上三分运,七分命;他们比起你,缺了那三分运而已”
这并不是庞博想听的话;相反桐邱战败后所有积压的怒意都因这话而爆发,没留手,庞博再次挥刀砍了过去
“说的好像你一点错都没有一样,什么三分运,七分命;不过是你私心的借口。”
“你明知道桐邱会保不住,你明知道这西梁王别有用心;却还是把他们送来了。”
“京城会不会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狗屁西梁联合云金设套,为的就是屠我东洲将士。”
“而你,亲手送了一批又一批人来给他们围剿。守备军不够,还要拿天韶关将士的命来送。如今好了,你多威风!开国之后,首个执掌兵权的公主。”
“而且这仗无论输赢,你都算得上的赢家;公主当真、”
拦腰而来的重刀力道十足,却因使刀人心思杂乱而坏了章法,毫无技巧可言。翊阳只微微错身便轻易避开,随即抬脚一踩,沉重的刀刃便没入沙土之中,任凭那人怎么抽也无动于衷
“跟了那么长的时间就没和他过两招。”
翊阳一边开口一边松了脚下力道,只是没等庞博完全将刀抽出来便只觉手腕一痛,紧接着刀就脱手落入了对方手中
翊阳夺刀的速度极快,沉重的刀她几乎不需要适应便能挥砍自如。所以没给庞博任何反应的时间就一个刀背将人打出去丈远的距离
“军中使重刀为的是锻炼士兵的耐力,能挥砍自如不过是将将合格而已。为将者,远可攻,近能守,反之同样也行。你不找准攻守时间,挥的再得心应手,伤不到对方要害,也不过徒劳浪费自己力气”
一连数招,仅凭刀背翊阳依然将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不管庞博自己还是一旁观战的言诚,谁心里都刹那间明白这公主实力太深不可测,不论是身手还是心思
一席话看似在教庞博使刀的技巧,可只有相关人懂得她真正在说什么。
桐邱是否就真的保不住?其实不然;只要一开始没有盲目应战,只要他能再等一等;那一切结果就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