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个去,这不就是滴水洞吗?」兄弟俩走进一个大山洞,墨一杰看到自个儿在墙壁上画的一个大鬼脸。
「啊?太好啦!」墨人杰拍着墨一杰的肩膀跳了起来。
「这个方向是出口!」墨一杰也激动大喊,拉着弟弟狂奔。
窜出洞口,晚霞已经映红了半边天,兄弟二人兴奋不已,又急忙打打闹闹地下山。
家里,明宝珠已经做好饭菜,劫后余生的兄弟俩眉开眼笑,这样墨鸿达和明宝珠也开心不已。
「你们俩今天去苗寨捡到钱啦!」墨鸿达打趣道。
「是啊!黄大仙保佑,俺们路上采到不少药材。」
「呵呵,看样子俺上次犒劳黄大仙有用啊!」墨鸿达用手蹭了一下上嘴唇。
「爸,咋回事儿?」
墨人杰昨天听我讲了黄大仙压棺的事儿,半信半疑,后来问隔壁家小孩,才真的相信了。
那天在村子里和苗寨两个地方才买够,一辆货车运过来,又雇了四个人砍竹子扎酒槽,将将忙了一天,布置完,天将将黑。
「鸡放那里,没人去偷吗?」墨一杰问。
「你这孩子,拜神的东西,谁敢去偷啊。」明宝珠在厨房里插了一句。
「然后呢?」墨一杰又问。
「送鸡的司机孙玉堂不信邪,晚上带着他弟弟爬到树上偷看,结果被吓尿裤子。」墨人杰皱眉说道,似乎是很恐惧。
「黄鼠狼吃鸡,有啥恐怖的?」墨一杰不屑地问。
孙玉堂是个屠夫,今年四十多,他爷爷的爷爷见过当年黄大仙摆兔子宴席。墨一杰心想:「吃鸡总会比开膛破肚吃兔子文雅些吧!」
「晚上能看到吗?」墨一杰问。
「那晚上有月亮,听孙玉堂说确实恐怖,他连牛都敢杀,被吓到尿裤子,肯定不简单。」
墨鸿达开始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原来孙玉堂存了一些私心,心里想着,如果黄鼠狼吃不了,或者只喝血不吃肉,他们就带回去一些,于是当天夜里就带着弟弟孙玉阁去了后山大石坪。
当晚,明月高悬。
万籁俱静!
连猫头鹰都不叫了,静得可怕。
树上,孙玉堂将七八个化肥编织袋垫在树杈上,好像一个大鸟窝,和弟弟孙玉阁吃着花生米喝着白酒等着看好戏。
九点钟一到,山上传来了轰隆隆地响声,月光下只见树木摇晃,草丛里传来了无数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两兄弟俩都不由得莫名恐惧起来,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威压从空气中传来,令人肝胆欲裂,喘不过气来。
突然,一阵箫声传来,带着莫名的诡异和肃杀,周围树木开始摇晃起来。
孙玉堂兄弟借着清冷的月光低头一看,吓得捂住口鼻,浑身抖若筛糠。
为了能够看得清楚,二人所在大树足有两人腰粗,树杈距离地面五米多高。
想要撼动如此大树,即使是身高三米的黑熊也难以为继。
树下是一团团模模糊糊的暗黄色光团,上面长了两只海碗大的黑色眼睛,一眼看过去,好像井底一般深邃,又似千年玄冰似的寒冷幽暗,摄人心魄。
树摇晃得厉害,兄弟俩怕掉下来,在丛林里此起彼伏的怪叫声中,从身边取出绳索,将身体捆在树上。
诡异的情景越来越烈,远处山坡上不断地传来类似巨石滚动的声响,夹杂着刺鼻的腥臭。
那臭味,比任何动物的内脏都臭,孙玉堂是经常屠宰猪牛马羊的,他觉得就是人尸腐烂后的那种臭,还夹杂着粪便和鱼腥味,难以形容。嗅到一丝气味就感到头疼欲裂,恶心呕吐。
无奈,兄弟俩只好捏住鼻子,用口呼吸。
大石坪的右侧一百米外的金龙潭里先是水花四溅,随即像水落油锅,开始沸腾起来,突然喷出一股白亮亮的水柱,旋转翻滚着向上飞升,在月光下,犹如一条巨龙,发出刺耳的嘶鸣——那简直不是野兽的嘶鸣,就像生产队扩音喇叭发出的尖啸,不过更响更大。
就这样过了五六分钟,一两百个各种颜色的光团齐聚在大石坪上安静下来,似乎是在等待着啥。
空气似乎被冻结,周围安静得可怕。
就在这时,那箫声迫近了,一团带着暗紫色黑云压了过来,遮住了月光。
突然,周围传来人们凄惨的哀嚎,伴随着无规律的恐怖嚓嚓声,好像用白色泡沫塑料擦玻璃的那种声音,又好像狗嚼脆骨的声音,血腥味氤氲开来,比先前的恶臭更甚几分,连在五米高大树上的二人都恶心得头晕想吐,无奈,二人也顾不得暴露,将白酒滴到衣服上,再捂住口鼻。
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恶心的气味、恐怖的声音,还有未知的东西让人几乎要崩溃,二人闭上眼睛,像树懒似的紧紧地抱住树干,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数,祈祷着可以尽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