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两夜啊!你心咋恁大!」
墨鸿达暴怒,抡起笤帚疙瘩要打人,被身后一声暴喝给打断了。
「达子,你要干吗?」抬眼望去,院子门口,墨望阁正在不满地大声向自个儿喊。
「爹~你咋来了!」墨鸿达讪讪地放下笤帚,乖乖地给父亲扯来一张小竹椅,又向明宝珠挤咕眼睛,示意她去泡茶。
罪魁祸首墨一杰坐在院子中葡萄架下的石桌旁吃东西,‘咕咚’一声咽下嘴里的油饼,噎得直翻白眼,嗫嚅道:「爷爷,您……您来了。」
「小杰,慢慢吃,别着急。」
「墨爷过来啦!」聚在明宝珠身旁聊天的众人向墨望阁打招呼。
「嗯!都在啊~」墨望阁点点头。
墨望阁走过来,抬眼看了看葡萄架上的葡萄秧长势,巴掌大的叶子翠绿婆娑,紫红色的花散发出淡淡香味。墨望阁走近看过,又端详几眼墨一杰,收回视线,躬身扯来椅子,稳稳当当地坐在他身旁。
矮方桌上,是老妈明宝珠刚给墨一杰热的剩菠菜汤,还有前院二姨明宝钗送来的葱油糖饼。
墨一杰饥肠辘辘,不敢直视众人目光,只好低头猛嚼油饼,大口喝菠菜汤。
「香!」
墨一杰一边吃,一边盘算着该如何向这些人解释自个儿的奇遇。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烂柯人奇遇记。
这是祖冲之《述异记》中讲述的一段时空穿越故事。
一名叫王质的樵夫,上山砍柴时遇到神仙下棋,观棋半日,不知不觉中,腰间插着的斧头木柄都烂了。下山后,惊讶地发现村庄早经面目全非,一番辛苦寻觅,找到自个儿后人,一查族谱,已过去一千年。
墨一杰小时候曾经畅想过“穿越”这种事情,想来想去总想不明白。
「不合逻辑!」
最终,墨一杰下了定论。
谁知道,本以为古人胡编的事儿,今儿却让自个儿碰到了。
不是几百年,而是两天一夜,只感觉过了十几分钟。
爷爷的卦象很准,唯实厉害。
洞穴内,墨一杰获得了大神通,这超能力他还未能全部掌握,但只要略施小手段,就足以惊世骇俗。
「嗝~」
墨一杰响亮地打了一个饱嗝,吃饱了。
他环顾四周,想开溜,但看着众人关切的目光,最终还是泄了气。
「看样子,不解释一番,这关是过不去了。」
「爷爷,老爹,让你们担心了,还有金鹏、文桐及各位亲戚邻居。」这话文绉绉的,不过应该符合大学生口吻。
众人好奇地望着墨一杰,二姨明宝钗一边剥花生一边笑着开口说:「小杰,你没把俺们吓死。」
众人马上开口附和,乱糟糟的。
趁着这会众人七嘴八舌之际,墨一杰偷偷地打量起自个儿老爹。
父亲墨鸿达似乎是对墨一杰讨厌极了,一肚子气无处宣泄,端坐在小竹椅上,大力地用食指及拇指卡着自个大腿的膝盖上方肌肉用力揉捏着。
而母亲明宝珠站在父亲的身后,按着他肩膀,似乎是怕他暴怒。
墨望阁一身深蓝色的肥衣大裤,捏着旱烟袋,不时啜上一口,喷出的烟雾很快被微风吹散。
姨表弟明金鹏,黑色短袖,灰土布裤子,双臂交叉握在胸前,背靠着墙,死死地盯着墨一杰。阳光照在他的光头上,好像一枚硕大的卤蛋。
林文桐站在明金鹏身前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说得都是村里的事儿。
这气氛,比三趟会审更恐怖,是群众联合批斗“地主”,让墨一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俺在山洞里迷路了,越走越不对劲儿,好像遇到了鬼打墙!」
离奇的事儿,就推到怪力乱神身上,这样很容易让人接受。
「哈哈哈,鬼打墙?杰哥,好玩吗?」隔壁家小男孩孙浩向墨一杰吐舌头,眉飞色舞地问。
结果被他老娘林惠华赏了一颗“爆栗”,疼得直咧嘴,急忙伸手去揉。
「小杰,俺就说你与金鹏不对劲儿,离开你们不到五分钟,俺就找到了出路。」林文桐开口解释,这话多少有几分为己开脱的意味。
「是啊!俺也咋都找不到主洞,直到来人喊,脑子好像才突然变灵光。」明金鹏说完,用食指刮一下自己的鹰钩鼻,眨巴着三角眼,一脸气愤地看向林文桐。
显然,他对林文桐“扔下他,独自逃命”的行为极为不满。
「很可能啊!那洞里死过上百人,就是一大坟墓!」二姨明宝钗眉头一挑,用很夸张的表情咧嘴做惊恐状。
「呵呵呵,蛮好,不用俺说话,他们就已经替自个儿圆谎了。」墨一杰在心里暗爽,饶有兴趣地抬头望向这些人的头顶。
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