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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客栈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身着黑色破袍的年轻男子,正端着桌上的一碗羊肉臊子面大口扒拉着。
“吸溜——”
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当听到胡大人口中说出“防线分布图”时,黑衣男猛然抬起头,看向那个衣着富贵的胖子。
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春风得意胡大人扭过头来,正好对上了黑衣男不善的目光。
“睦洲城主胡先德?”黑衣男忽然高声问道。
胡大人下意识回答,“正是本官。”
“那就没错了。”黑衣男用破损的衣袖擦去嘴上的油渍,拎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了一口,而后打了个饱嗝。
“阁下是?”胡先德胡大人心中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在他身旁的一众蛮人也都放下了手中的羊骨羊肉,警惕了起来。
黑衣男并未回答,他拿起倚在桌旁的苗刀,大步向众人走来。
“你想做甚!”离他最近的一个蛮人猛然站起,作势要拔腰间的大刀。
黑衣男手中苗刀陡然出鞘,寒光一闪,拔刀蛮人的右手连带握着的佩刀一并落到了地上。
那拔刀蛮人也非常人,虽被斩断一只手,头脑却是异常的清醒,立即张开手臂扑向这消瘦的黑衣男子。
客栈桌椅之间地方狭窄,他断然是避无可避,只要将他手脚制住,其余众人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却见寒光又闪,黑衣男收刀入鞘,而朝他扑去的蛮人脚步则停了下来。
那蛮人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摸向自己的脖颈,那里突兀的多了一道伤口。
“噗——”
鲜血喷溅而出,甚是骇人。
“好快的刀!”呼延丠看着眼前突然发难的年轻刀客,满脸的凝重,“阁下杀我族人,便是要与我擎山部交恶,可敢留下姓名。”
“小弟林忘,受人所托来取胡先德的性命,”黑衣男不紧不慢的擦去喷洒在脸上的血迹,悠悠开口道,“请诸位行个方便。”
“狂妄!”呼延丠大手一拍,木桌应声碎裂,身旁的一众蛮人尽皆抽出佩刀,只待呼延丠一声令下,便冲过去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活剐了。
年轻男子林忘压低身子,一手抓刀鞘,一手握刀柄,亦是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客栈中其他食客被刚才这血腥的一幕刺激到了,纷纷叫嚷着夺门而出,本就冷清的客栈现在更显空旷。
双方剑拔弩张,却谁都不肯先行动手。胡先德面如土色,双腿打颤,呼延丠则是一脸的凝重。虽然他们人数占了优势,可方才林忘那轻描淡写的两刀却不得不让他警惕起来。
这人绝非善类。
“看来诸位是不打算给我行这个方便了。”
话音刚落,林忘前行两步,抽刀而出。在江湖上寻常至极的拔刀斩在他手中快如闪电,离他最近的蛮人还未反应过来,刀刃已然擦过他的咽喉。
对方人多势众,林忘自然不敢托大,唯有抢得先机方可取胜。
手中苗刀丝毫未停,向着椅子上的呼延丠重劈而下。
这一劈来势极快,呼延丠来不及躲避,只得横起左臂,挡在头上。
“铮——”
刀刃划开呼延丠衣袖的兽皮,露出了一片刻有纹路的乌黑金属。
呼延丠右手握拳,有土黄色光泽隐隐在指缝间浮动,直击向林忘下腹。
林忘不敢硬接,身子一侧,闪开这一拳,接着向后一跃退去数步,与呼延丠拉开了距离。
方才这一番交手便可看出,呼延丠拳法不俗,与他贴身相搏怕是讨不到便宜。
呼延丠借机站起,双手握拳,随着“嘶啦—”一声双臂衣袖尽数爆裂开来,露出了他小臂上贴身戴着的一对乌黑护手。方才他正是凭借此物才挡住了林忘致命的一击。
护手上纹路徐徐亮起,呼延丠手上土黄色光泽更盛,映衬之下他的双拳仿佛金石所铸,威势逼人,显然他是修炼了一门了不得的外家功法。
“都退后,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呼延丠喝开手下,同生共死多年,他不愿手下白白送死。
“胡大人放心,有呼延丠在,定然不会让这贼人伤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