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如果李帮主觉得不解气,大可以一试。但凌云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主儿,只要给我一点机会,就会让你万劫不复!……”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很沉,很慢,每个字说起来都很费力;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凌云,算你厉害。既然这样李某人就尊重你的意见,给你个痛快;这样大家也都好过,是不是?”李瑞允嘴角抽了抽,无可奈何道。
凌云仰起头轻轻吐出一口气,“如此多谢李帮主成全,凌云在此谢过了!”
“我要杀你,你反过来还要感谢我么?唉,听来这可真是世上最大的笑话了!”李瑞允脸上露出苦笑不得的神情。
凌云浅浅轻慢地一笑,没说什么。
“好吧,不提这个了。”李瑞允有些惋惜地轻噫一声,“唉,说真的,像你凌云这样人品一流的人物,我是真的不舍得就这么杀了啊,可是你自己却至死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原本平和的脸色瞬息冷戾,转过脸吩咐李之山道:“李统领,带他下去!”
李之山喏了一声,冲左右一挥手。
两厢侍卫“哗”的拥上前,不容分说押起凌云推推搡搡往外面走去。
“放手,我自己会走!”凌云似乎不习惯被这样狠厉粗暴的对待,他暗用内力挣脱他们,头也不回径自往前走去。两旁的侍卫急忙跟在后面。
在御书房门口,与匆匆忙忙往里走的何禹廷正好撞个满怀。
“住手,快住手!我……我有话说!”何禹廷的身体不自觉地瑟索了一下,下颌线条变得紧绷,颤声道。
李之山愣了一下,回头望向李瑞允。
“好吧,先等等。”李瑞允冲着李之山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然后悠哉悠哉转过脸,望向何禹廷道:“何大人,你怎么还没回去啊?不知道何大人匆匆回转,有何见教?”
何禹廷脸色晦暗,用手指了指凌云,吞吞吐吐道:“李公子,能否暂缓行刑,容我与……与犬子说几句话……”
李瑞允望望满面惊惶的何禹廷,又回头望望神色冷漠的凌云;在那一刻,他仿佛又寻觅到了规劝凌云回心转意的契机。
“好吧,怎么说你们也是父子,我就让你们做个道别罢。”他散漫扬眉,懒洋洋道。
“而且说句不怕你们见笑的话,李某人曾经也做过几年的侯爷府大公子,现在面对着真正的侯爷府大公子,真的是感慨颇多啊!
说着他轻噫了声,胸腔漫出一声暧昧的笑,“怎么说何大人也是李某人曾经的父亲大人;这么说起来,志超,我们应该还是兄弟呀!李某虚长你几岁,应该不忝称呼你一声弟弟了,对不对啊?”
“志超”是凌云的字,是当初他的养父凌遇岫亲自为他取的,能这样称呼他的人自是非亲即友;如今却从李瑞允嘴里说出这两个字来,任谁听了都觉得格外别扭,甚至刺耳。
“既然是兄弟,又何必自相残杀;同室操戈,相煎何急啊?志超,我的好弟弟,哥哥劝你还是赶紧迷途知返罢,只要你能回心转意,你这个当哥哥的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李瑞允没完没了,继续尽其所能地打趣挖苦他。
“李瑞允,你要不要脸,瞎套什么近乎,这世上还有比你更无耻的人吗?”瞅着李瑞云满脸调笑的神情,凌云剑眉一扬,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
“唉,这可真是热脸去贴冷屁股啊!父亲大人,您老人家可都看到了,李某人一片热忱,我的这个弟弟却毫不领情,一直对我冷言冷语——唉,真是让人齿冷心寒啊!”李瑞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可奈何地望了一眼何禹廷。
何禹廷嘴角抽了抽,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李公子,您千万别生气。他就这脾气,权且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再同他好好谈谈,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