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铁指神算’葛中葛先生?……”
练南春听杨振提及这个名字,不由重复了一遍,潋滟的眸光闪了闪,似乎若有所思。
她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旁边的小姑姑“赛仲景”;赛仲景亦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似有沉吟。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杨振见姑侄二人神色怪异,不禁有些困惑。
练南春眉目清冷,目光一瞬就沉寂下去,只淡淡说了声“没什么”,便问后来发生的事。
后来,葛中便把杨振带到城外一处偏僻的客栈中。
杨振有些不解地问他:“为什么要救我?”
葛中目光煜煜,笑而不答。
杨振又问他:“先生,您可知道我是谁吗?”
葛中手捻须髯,微微一笑道:“如果我不知道你是谁,又怎么会救你?”
杨振瞳孔微微一凝,“既然知道我是谁,又怎么敢救我?”
葛中道:“因为我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这个世上黑白颠倒,善良忠义的人受到伤害;因为我知道吕大人是被冤枉的。凡是一个有良心的人都会这样做的。”
杨振眼眶里涌起一丝灼热,声音颤哑道:“可是我会连累您老人家的……”
葛中脸色一沉,不悦道:“你这么说,是还没有把我当做朋友看。”
说到这里,杨振略略停顿了一下,“凭直觉,我知道他是个好人。”
练南春眉头微蹙,默然片刻道:“不错,他的确是个好人。”
“这么说,你认识他?”杨振目光灼灼望着她道。
“也许吧。”练南春苦笑了一下道:“只是现在我还不能确定——你接着说。”
后来葛中便问杨振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其实这两天杨振一直纠结的难题便是:如何混入丁府、伺机查找太子遇害的证据,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门路。
此时见葛中问及,便冲口说出此事。
葛中道:“你是怀疑吕大人入狱之事与丁进之有关?”
杨振道:“是的。我早就怀疑丁进之与天枭组织的人有勾结,而且太子之案十之八九与天枭有关,甚至可以说就是天枭在幕后指使此事!”
葛中沉吟着点点头道:“好吧,给我两天时间。”
两天后,葛中来找他,并告诉他:事情马上就办妥了。杨振一怔,心中不禁由衷钦佩他的办事能力;并好奇地问他是怎么办到的。
葛中告诉杨振,他是找吕小姐帮的忙。
原来当年吕小姐未出阁时曾几次找他看相卜算,对他的占卜之术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二人熟识。
那日吕小姐去城外大相国寺见香,葛老先生伺机找到了她,以为其看相为名,含蓄地向她透露了杨振之事,以此试探她的反应。
果然吕秋月的态度很明确,立即答应了他提出的事情;但是需要回府试探一下丁继英的态度。
葛中笑着对杨振道:“看来吕小姐还是不太放心我啊!其实也难怪,如今到处杀气重重,危机四伏,在这种情形下她怎可不防。唉,也真难为这位孤弱女子了……”
为了消除吕小姐心里最后一丝疑虑,杨振便写了一封书信,诉说了自刑部尚书府被查抄后自己的经历,求她相助云云;并委托葛中把书信交给了她。
果然又过了两天,丁府的代理管家丁义便派了丁信来找他。
原来,吕小姐在收到杨振的书信后终于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寻了个机会跟丁继英说:
她的一个远方亲戚家在乡下,闹了旱灾,又逢瘟疫,全家人都死了,他孤身一人来到京城只想讨个生计混口饭吃,让丁继英帮忙在府中安排个活计。
丁继英对吕秋月爱之如珍,自是言听计从。就这样杨振在一番乔装易容之后混进了丁府。
练南春闻言唇角一扬,笑道:“是那位葛老先生为你易容的罢?”
杨振奇道:“你怎么知道?”
练南春微微眯了眯眼,没说话。
杨振此时心潮汹涌,就像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感叹道:“这位葛老先生真是全才:其周易之术已是天下闻名;而其武功亦是高深莫测,没想到他的易容之术竟也如此之高!你们看,我在易容之后面目已是判若两人。”
一直沉默不语的赛仲景此时接过话茬道:“其实他会的高超技艺,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呢。”
杨振一愣,“前辈,难道您也认识他么?快告诉我,这位高人究竟是何来历?”
赛仲景神色从容,不紧不慢道:“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你先跟我说说你潜入丁府以后查到的情形。”
杨振知道这位婆婆脾气乖张,也不与之计较,只是如实相告道:“我潜入丁府后做了一名杂役,化名穆老五。”
“穆老五?……”练南春喃喃自语,“为什么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