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头悬崖上,练南春被大队侍卫团团围困,为了助她脱困,凌云让练南春挟持住他,强逼着一干人等闪开。
吕文正为了凌云的安危考虑,只好点头同意;不料紧要关头却遭到浣玉郡主的激烈反对。
她身形一横,气势凛然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冷笑一声道:“凌云,练南春,你们想走?哼哼,你们别做梦了!…
众人都呆住了,无数双眼睛在那一刻都聚焦到场中央这剑拔弩张、紧张对峙的三个人身上。
周围忽然静得出奇,静得可怕,静得连彼此间那粗重急促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凌云心抖得一沉,下颌线条也渐渐绷紧了;他咬着牙道:“浣玉,你……“
浣玉怨毒的眸光中闪过一抹讥嘲的笑意,不紧不慢道:“我怎么了?凌云,你们俩的那点伎俩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你们俩串通一气,想远走高飞?告诉你,我就算立马死了,也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的!——来啊,弓箭手伺候!“
她一声令下,两旁杀气腾腾的侍卫弓张剑弩,无数支阴森森、冷凄凄的箭尖立时对准了面前这对已是浑身浴血、虚弱不堪的落难情人。
浣玉眼神凌厉如刀,满满都是阴鸷的煞气,沉声喝道:“凌云,练南春,你们两个要是敢再往前一步,立时万箭齐发,将你们射成蜂窝!”
练南春心底划过一片凉意,苦笑一声道:“郡主,就算你恨我入骨,要治我于死地,难道这个人的命你也不顾了吗?他可是你今生最爱的人啊!”
浣玉充满了绝情气息的薄唇紧抿,满脸的的鄙夷与不屑,吐出的字冷如淬冰,“放心,他怎么会死呢?练南春,你们两个一唱一和,装腔作势,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哼,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去了吗?你们别做梦了!凌云,他们是投鼠忌器,不敢怎么样你,我却不在乎!弓箭手——”
她蓦地一挥手。立时万箭齐发,如狂风暴雨般向场中二人袭去。
凌云勉强施了一式“烘云托月”,用尽全力蓦的一推身边的练南春;然后“金轮度劫”,自己的身形也有些吃力地就势一滚。
但此时的他身受重伤,动作未免迟滞缓慢;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他身上已然中了两箭,一箭伤在肩头,一箭伤在腿上。
汩汩的鲜血如喷泉一般涌了出来,把他原本血迹斑驳的衣衫重新晕染上了一大片;对他来说,真可谓旧伤新伤,雪上加霜。
浣玉郡主在见到凌云动作迟滞、身受箭伤的那一刻,忽然明白了,原来他之前受的创伤并不是苦肉计,也不是障眼法,他是真的受了重伤。
她原本阴沉晦暗的脸色立时变得雪白如纸。她无力地冲着侍卫们挥了挥了手,停下了羽箭。
凌云俯伏在地上,苍白的面孔透出一股隐约的青灰之色;他用尽全力,声嘶力竭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快走!……”
练南春泪如雨下,心慌意乱地叫道:“志超!……”
凌云还想再说什么,可是他已经没有这个力气了,他只觉得神思恍惚,眼前一片片的眩晕,沉重的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终于他头一歪,失去了知觉。
练南春觉得自己的芳心似乎坠到了底,她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撕心裂肺地叫道:“志超!志超!……”
她真的很希望能立即冲到凌云近前,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可是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侍卫岂能给她这个机会?
他们手持刀剑,如狼似虎般涌了过来,把她逼得连连后退;最后她退到了悬崖边上,已是退无可退。
浣玉沥血的眸子里波涛汹涌,厉声喝道:“妖女,你还不乖乖地束手就擒?”
练南春眼睛里充满了绝望之色;她强自支撑着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身躯,忽然凄厉地笑了起来道:“郡主,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却不知你作何感想啊?伤的伤,死的死,我没能跟相爱的人在一起,你也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这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你可还觉得满意么?哈哈哈……”
说着她回过头,又漠然望了一眼面前那触目惊心的悬崖绝壁。
此时紫色的乌云积压在了一起,如同山岳般气势凛然地逼迫过来;尖锐的风声呼啸起来了,直令人一阵阵地心惊肉跳。
练南春缓缓抬起手,轻轻拂了一下鬓边那凌乱翩飞的长发;又转过脸,最后望了一眼不远处那个昏厥过去、浑身浴血、直令她爱恨难辨的男人,脸上浮过一层决绝而凄凉的笑意。
然后她回转身,一步一步走到悬崖尽头,没有一点迟疑,纵身跳进了万丈深渊。
浣玉脸色惨白,失魂落魄地呆立着。风儿呜咽,草木萧萧,头上一行老鸹悲鸣着,向南飞去……
郡马府,浣云阁的内室之中。
京城最富盛名的郎中妙手回春刘六先生正在紧张地为凌云疗伤。他的几个小徒弟在一旁手脚麻利地递着各种医用器械。
刘六先生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