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虞捧着一堆纸包进了丝织厂,找到他爸时,徐卫国已经已经坐在台子上面了。他又转头去找他妈,钱桂芬被一群中年妇女围坐在操场西侧,七嘴八舌的聊着天。徐少虞把两包瓜子花生塞给他妈,边上的一个中年妇女打趣道:"钱主任,你这小儿子可真优秀,人长得帅成绩又好,还这么惦记着你,你这个当妈的以后可是享不完的福呦!"
"孩子才几岁呢,你就能看到老了?还是得等他高考完以后才能看得出个大概。"钱桂芬谦虚着说,"小虞,你要是想看比赛,去你爸后面坐着视野更好。要是嫌吵,就去我办公室看书好了。"
徐少虞点点头,不置可否。他对比赛没什么兴趣,要不是他妈觉得今天家里没有人,他一个人在家不放心,硬要他来厂里,他也懒得过来。便捧着他的茶叶蛋去了厂妇联办公室。
丝织厂的运动会一直持续到傍晚。运动会开始以后,沈夏莲和沈小夏就沿着河道在市里转悠,一路划船一路叫卖,今天路上的行人明显比往常多,很多人趁着放假带着家人孩子出来逛逛,还有约会的小情侣。划到市电影院附近的时候,瓜子花生受到了年轻人的热捧,没一会就全卖完了。热恋期的男生是不会心疼那几毛钱的,就算是为了面子都得买。
晚上市国营瓷厂也有劳动联欢晚会,国营瓷厂的工人们都算是他们的老客户了,前两天早上沈小夏知道他们有联欢晚会后,已经宣传两天了,说是晚上还会过来。工人们都是自备茶缸饭盒来的。看着别人都端着零嘴,自己手上没点吃的,还感觉空落落的。
徐少虞在厂妇联办公室看了一下午书,晚饭也是厂里吃的,晚上还要接着联欢会,感觉这一天下来,两边太阳穴都是突突的。还不如去听那小丫头背英语,这都是什么鬼哭狼嚎的节目。
晚上跟在自己爹妈自行车屁股后头踢踢踏踏的回家。钱桂芬推着自行车,问身边同样推着一辆自行车的徐卫国,"运动会刚开始那会,小虞给了我两包瓜子花生,办公室的小许说要五毛一包,我看他手上还有一包茶叶蛋豆干,你给他钱了?""没有啊,这小子除了每个礼拜天去外面买一碗茶叶蛋问我要三块钱以外,从不问我要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钱桂芬才更奇怪。
家里条件是不差,她是丝织厂妇联办的主任,他男人是负责车间的生产厂长,话语权就比总厂长小了那么一点。夫妻俩双职工,分的宿舍楼房子都有八十多平,也算是这个年头的大平层了。一个月工资加起来有二百多将近三百块钱。没看见有两辆自行车吗。但家里有四个孩子,最大的女儿23,最小的徐少虞13,都要供他们读书吃饭,生活压力也不小。每个月的开支都是固定的,从不乱给零花钱。徐少虞哪来的钱买零嘴呢?
"别人送的。"徐少虞依然走得慢吞吞。
"送你那么多东西干什么?你做什么好人好事了?"
"没有,可能就是看我长得帅吧。"中二之魂熊熊燃烧。
钱桂芬翻了个白眼,直到走到职工宿舍楼楼下都没问出来,"再有一个多月就要期末考了,你期中考考得很好,期末也要继续努力。你还是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钱桂芬倒没有往早恋啥的方向多想,毕竟儿子才13岁,估计荷尔蒙都还没分泌多少呢。她就是怕他交到什么不好的朋友,比如路上窜来窜去的小流氓啥的。
"知道了,我除了第一名还考过其他名次吗?"徐少虞背着挎包三步并两步的往楼上走,很认真的发问。钱桂芬被儿子噎住了。
五一劳动节后的第三天,是周日。下午出摊回来,沈夏莲和沈小夏进行了她们的第一次分红。
沈夏莲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铁盒子,红色的盒身上印着一个胖娃娃。下方还有几个正楷印刷体大字——营养饼干。营不营养她不知道,反正没吃到过,问她妈要一个能装钱的东西,王小芬从角落里翻出来给她的,当时盒底还带着点梅干菜碎渣。
一打开盒子,已经有一堆毛票迫不及待的蹦了出来。沈夏莲翻着自己的小账本,"这里是从4月4号开始到今天我们赚的所有钱,刚好一个月整,一共是1959元七毛。"大哥大姐的钱都还清了,这是实打实的利润了。
沈小夏的眼睛瞪到了极限,多少??沈夏莲每天有给她报过当天的账,但因为没读过书,她只会算十元以内的加减法。主要也没什么超过十块钱要算的账。这冷不丁的听到了四位数的钱数,她整个人都懵了。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多钱。前两年,村长家大儿子娶媳妇摆酒据说就花了一百多。还凑齐了三大件,听姆妈说加上彩礼,他们估摸着花了将近700元。两年过去了,这大手笔依然让村里人津津乐道。在村里,至今无人能及。那可是结婚,从古至今,谁家不是为了结婚掏空点家底。而现在,才一个月,她们竟然赚了人家好几年都赚不到的钱。
四毛钱的茶叶蛋竟然这么赚钱?
沈夏莲就淡定很多了,她一边拿着笔在本子上算着钱,一边给继续她姐报着账,"除开五一那天,10个休息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