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丢给裴翊:“来吧,我替他挨三鞭。”
她语气轻松似乎这事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全然不放在眼里。
然而这可吓坏了盛老爷子和盛曜宗几人。
裴家未来的当家主母替盛驰代罚,他们这是有几个胆子敢这么做。
退一步讲,就算林鸢和裴翊愿意,那站着动刑的族老也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这不是折煞他们吗?
“嫂子,你可别!”盛驰不顾伤口撕裂连忙起身将林鸢往裴翊怀里推。
让林鸢替他受罚,自己脖子上是长了几个脑袋啊。
“闭嘴!”
林鸢眼尾上挑,脸上大写的嫌弃。
几鞭子,她还不至于死。
盛驰气血上冲再加上失血严重,情绪激动之下两眼一黑直接栽倒在地面上,整个人陷入昏迷当中。
“小驰!”
“盛驰!”
“少爷!”
在场众人脸色瞬变,不约而同起身涌向一个方向。
盛老爷子放在椅背上的手不自觉攥紧一瞬,连带着那双沉寂的瞳仁都骤然紧缩,脸上写满骇然之色。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喊丛医生过来!”
盛驰是盛家直系这一辈的独苗,要是出了事有个三长两短,他该如何向盛家列祖列宗交待。
一直候在旁边的私人医生快速让人将盛驰抬进偏房以便把脉看诊。
地面上还残留着拖动盛驰后留下的长长血迹,光是看上一眼都觉得瘆人。
林鸢拉着裴翊刚要去隔壁看看盛驰怎么样,刚抬脚还没迈出一步,便被盛蓝欣伸手拦住。
林鸢后退两步,抬眼看见对方后原本平静的脸上划过一丝厌烦色:“起开。”
她语气算不上好,盛蓝欣脸色顿黑。
“小驰是晕倒不错,不过林小姐您方才不是要代他受罚吗?”盛蓝欣无视盛老爷子的暗示,“一共六鞭,请吧。”
盛蓝欣伸手做请状,唇畔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盛曜宗转身向林鸢作揖,他声音沙哑,“裴夫人的好意我代盛驰心领了,这件事与你无关,裴夫人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裴翊手臂上搭着林鸢的外套,他走至林鸢身边对盛老爷子道:“我来吧。”
林鸢:“???”
“你过来凑什么热闹?”林鸢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回头恶狠狠的剜了裴翊一眼。
裴翊斜睨她一眼,随后在她耳边低声:“来添乱。”
好家伙,他语气还挺自豪?
盛曜昆总感觉这几人是在耍他们,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行刑的族老这么多年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当即面色为难看向盛老爷子。
裴翊是裴家唯一的继承人,这要是被自己打出个什么好歹来,整个盛家怕是都吃不了兜着走。
盛老爷子在佣人的搀扶下起身走过来,他与裴翊面对面:“小裴啊,这不合规矩。”
“盛爷爷,您这话就错了吧,前面不还说过可以代罚?”林鸢无辜的看着盛老爷子眨眼,“再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盛驰生死未卜,剩下的鞭刑肯定无法继续,后续养伤也得几个月,总不会让他伤好之后又继续受罚吧,既然这样的话不如让我们来代替。”
正如裴翊所说来添乱,现在林鸢话里话外都在逼迫盛老爷子下决定。
她在赌,盛老爷子不会真的让他们来代罚,而是想办法将今天的事情揭过去。
盛老爷子沉默片刻,庄重浑厚的声音在祠堂内响起,隐隐有回音飘荡,“来者是客,岂让客人替主家挨罚的道理,念在初犯和他有伤的份上,剩下五鞭免了,再有下次定当严罚。”
说完之后,盛老爷子拂袖拄着拐杖在佣人的搀扶下离去。
盛曜昆与盛蓝欣兄妹两见父亲如此偏袒大哥,心中再不甘也无可奈何。
原以为这次会让长房元气大伤,却不曾想失算了。
祠堂内,人全部走光之后,盛曜宗才敢松懈下来。
他刚才替盛驰挡了一鞭,后背伤口处血肉模糊,却还是强撑着道谢。
“伯父,丛医生在隔壁偏房,去处理一下伤口吧。”裴翊开口道。
盛曜宗点头:“也好。”
祠堂隔壁是用来休憩的偏房,平日里没什么人住,却打扫的十分干净。
盛驰此时趴在柔软的大床上,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全部褪了下来,露出伤痕遍布的脊背。
几人进来时,丛医生正上了药替盛驰包扎伤口,旁边的托盘里有废弃的纱布和许多沾了血的,用来消毒用的碘伏也被用空了大半瓶,可见伤口之严重。
裴翊还不等林鸢看清,直接捂住林鸢的眼睛,声音不容抗拒:“闭眼。”
所有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