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小弟子领着盛驰过来时,正好与出来煎药的林鸢撞了个正着。
“嫂子,你怎么在这,我哥在哪,究竟出什么事了?”
盛驰这气喘吁吁的样子显然是在接到林鸢的消息之后马不停蹄赶过来的,在见到林鸢之后炮语连珠似的问道。
林鸢都不知道该先回答他哪个问题了,自己最开始喊盛驰过来时告诉他,裴翊身体不适,可真见到盛驰,林鸢却开不了这个口了。
难道要让她说,裴翊随时有可能死掉。
这太残忍了。
见林鸢迟迟不回答,盛驰的视线从林鸢身上转移到了院子里用来煎药的小锅上,他迟疑片刻问:“这是什么?”
林鸢抿了抿唇,艰难开口,“裴翊的药。”
见林鸢这副表情,盛驰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哥怎么了?”
林鸢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说起,“你先稍安勿躁,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盛驰心里“咯噔”一下,只感觉心脏跳动的非常快,“嫂子你说吧……”
紧接着,林鸢将近日发生的所有事向盛驰全盘托出,不仅说了这些,还说了当年国外换命失败的全部过程。
听完这一切后的盛驰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险些栽倒下去。
他不信,他哥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命不久矣!
“嫂子你是不是骗我……”盛驰脑海中的弦崩断了,他张了张口:“这些是假的对不对,你们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林鸢也希望这一切只是个玩笑,“盛驰,我现在唯一能信得过的人就是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抬头看着林鸢:“需要我做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的厉害,直到现在,他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林鸢:“我需要一家隐私性很好的医院,里面要配备专业的医学团队,最好是我们自己人,这件事要绝对保密,不能让任何人将消息透露出去。
最近时刻盯着公司那边想要趁机夺权上位的人,yl那边这几天就交给你来打理了。”
“没问题,这些交给我来办。”
盛驰听完之后直接答应了下来。
林鸢向他道谢:“辛苦了。”
盛驰既然能一口答应他,说明这些他能办到。
“嫂子,这件事伯父和伯母知道吗?”盛驰神色凝重。
他哥近几年与老宅那边的关系可以说是相敬如宾,两边倒也相安无事。
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再怎么样,作为裴翊的亲生父母,有必要知情。
林鸢摇头:“还没有通知。”
“以我哥那个性子,估计到死都不会主动去和老宅那边说这事的。”盛驰想到这就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裴翊和裴云礼关系是不是不好?”林鸢问。
提起这个盛驰一拍大腿,“何止是不好,这两人见面就跟火星撞地球似的,父子俩和仇人差不多。”
林鸢扶额:“这些话记得千万别当着你哥的面说,小心待会挨打。”
说话的功夫,林鸢锅里面的药已经煎好了。
她端着一碗棕褐色的粘稠药汁前往药老那边。
盛驰路上一直捏着鼻子离林鸢远远的,“闻着就想吐,确定这是煎的药而不是投的毒?”
……
一墙之隔的门内,是另一番天地。
裴翊坐在矮榻上,上衣被尽数脱去,露出精壮结实的肌肉来,腹肌线条清晰流畅块块分明,他的皮肤现在呈现出一种接近病态的苍白。
身上好几个大穴全部都被药老用银针给封住了,现在的裴翊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
随着药老案上的银针越来越少,裴翊视线淡淡瞥了眼已经开始冒虚汗的药老,继续闭目养神。
药老手里的针迟迟落不下来。
越是到最后这种关键时候,他就越发不能松懈怠慢,一旦出了差错那便是前功尽弃。
裴翊见他动作迟疑,抬起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只说了一句话:“师叔,人各有命。”
最终,药老还是封上了他最后一个大穴。
裴翊身上此时扎了几十根银针,在室内折射出幽冷的寒光。
见对方神色正常,药老这才几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是放血,药老很是慎重的在裴翊皮肤上用锋利的匕首划了道小口。
暗红色的粘稠血液自伤口处流出来,落入了事先准备好的黄铜盅内,整个流程进行下来,像是在完成一种古老庄严而神秘的仪式。
最开始备好的安神香已经燃到了尽头,药老无暇再去点一支新的。
药效过去之后,便是万蚁噬心般的痛苦,整个身体好似被什么东西啃噬掏空,连同五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