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平常的时间,裴翊这个点早就起来了,他不是一个会赖床的人,生物钟比她的闹钟还要准。
林鸢不免有些担心,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
房车空间有限,让裴翊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睡在她的卧室多少是有些委屈,林鸢走到床边喊了声:“裴翊,快醒醒!”
林鸢带着凉意的指尖无意触碰到了他的皮肤,脸色顿时一变,立马掀开被子抓起了裴翊的手号脉。
身体上炽热滚烫的温度如岩浆烈焰烧灼侵蚀着他每一根的神经,林鸢只是抓着他的手都觉得体温高的不正常。
原本就虚无缥缈的脉象现在更是把不出来,林鸢连手指都是颤抖的,心慌意乱的她根本无暇多想,也不敢想。
怎么会这样……
明明几个小时前他还与常人无异,现在已经烧的不省人事了。
林鸢几乎是立马掏出手机慌乱的拨通了药老那边的电话。
简单的说明情况之后,她挂断电话找到了酒精打算物理降温,又找来了体温计给裴翊量体温。
放车上有感冒药,但裴翊情况特殊,自己也不敢乱来,生怕加重病情。
回头看着穿着严实的裴翊,林鸢只得亲自动手一颗颗将他衣服上的扣子解开,然后替他擦拭身体。
体温计上数字直飙四十,林鸢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慌。
等擦拭到
眼前一道身影来回忙活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裴翊醒来了。
“阿鸢……”
男人躺在床上轻喊一声林鸢的名字,声音干涩沙哑的不成样子。
林鸢回头,看见裴翊醒来的那一刻蓦得眼眶湿润。
不想对方瞧见自己这幅狼狈样子,林鸢一言不发慌乱的转过头去想要擦掉眼泪,谁知这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一直掉。
她刚从真的是怕,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让他退烧,根本不敢多想,也不敢让自己手上的动作停下来。
因为自己刚才没有摸到裴翊的脉搏,她不敢探他的鼻息,现在见他醒来,大脑里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在这一刻突然就断了。
就连这一秒,她都怕是什么回光返照之类。
“怎么哭了?”
裴翊的声音听上去很轻,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有气无力,但看见林鸢哭的那一瞬间,他慌张的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强撑着要起来哄她。
林鸢生怕他逞能又出问题,吓得连忙将人又按了回去,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裴翊看见她哭感觉心脏都在抽疼,他费力的伸出手去擦拭林鸢脸上的眼泪,“有人欺负你了?”
裴翊问的很认真,林鸢假装没有看见他没有血色的唇和惨白的脸,声音不可控的带了几分哭腔,“对,有人欺负我……”
“谁啊,是叫裴翊吗?”男人强忍不适虚弱开口,极其有耐心的哄着林鸢,“我帮你教训他好不好?”
林鸢扯出一抹苦笑,“是啊,等你好了帮我教训他。”
两个人都默契的闭口不谈裴翊的伤,仿佛这样就可以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他们比谁都清楚,裴翊命数将尽。
林鸢眼眶泛酸,忍住了再次汹涌而来的泪意,硬生生憋回了眼睛里。
“别哭,我替你教训他。”裴翊靠在床头,周身缠绕着濒死之人才有的死气,“哭了就不漂亮了。”
林鸢能明显感受到他生命在流逝,脏话再也不可控的骂出了口:“你tm真混蛋,你是不是在诓我!我们昨天领证,是不是存心让我当寡妇!”
明明昨天他还好好的……
“嗯,是我混蛋。”他乖乖认错,“你不是最喜欢钱了,如果我死了,名下的钱才能名正言顺留给你。”
裴翊想去拉她的手,被林鸢气的躲开了。
她真的被裴翊搞的没了脾气,这说的是什么话。
“照这么说那你直接赠予给我不就行了,还多次一举领了个证!”林鸢想骂人,她对裴翊真的是无可奈何了。
“直接赠予会有人打它的主意,反而会为你招来横祸,继承的话,至少没有人明面上打它的主意。”
裴家的旁系与有心之人要是知道他将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部留给了林鸢,怕是会为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与祸端。
但如果林鸢是他裴翊的妻子,那这份遗产她可以拿的名正言顺。
裴翊解释的很认真,只可惜林鸢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裴翊居然早已经背着自己连遗嘱都写好了!
他就这么笃定自己会死吗?
裴翊见林鸢不说话,心下叹了声气。
其实他还有个私心没有说出来。
如果有生之年娶不到她的话,这份结婚证,就当是留给自己的最后念想吧。
“裴翊,我是爱钱,可我更爱你。”林鸢猝不及